明白是一回事,愿意承认又是一回事。
刘备哭得梨花带雨,吕逸众人心里压抑的怨气总算稍微排解了一些。
他也没想着真把刘备斩首,只是不愿意继续看他小人得志的蹦跶。
毕竟刘备是卢植的弟子,该怎么处理,到底还是要看卢植的意思。
卢植已经不太想看刘备的尊容了,之前总觉得刘备为人诚恳,仁义无双,现在细细想来,不过是表面文章。
脸皮倒是真厚,说哭就哭的本事才是天下无双。
任由刘备跪在那里痛哭,卢植却突然开口问道,“吕校尉,老夫且问你,现在张角负伤而逃,去向何处?”
吕逸一愣,没想到他这么问,旁边站着的荀彦却突然明白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看向刘备。
心里感慨,卢植到底还是念着师徒情分的,这就是给刘备最后自省的机会。
有差距不可怕,可怕的是以卵击石。
刘备也突然止住了哭声,他猛然想起卢植先前那句话,“若是世安在此,当明白老夫的意思,玄德啊,你还欠点火候!”
现在吕逸就在这里,同样的问题,他难道就能回答?
中原何其广大,张角去哪里谁说得准?
吕逸没有马上回答,虽然这个问题他一路上一直在脑海里盘旋,但却不敢说百分之一百可以确定。
沉吟良久,这才说道,“张角大概在长社!”
“长社?!”
荀彦和刘备同时愣住了,长社不是张梁和张宝两兄弟在主持吗?
张角负伤,不就近回广宗治疗,反而千里迢迢跑去长社,听上去简直匪夷所思啊。
“吕校尉,不可能吧?”荀彦忍不住问道,“长社和广宗之间还在我们北军控制之下,这一路要过魏都、邺城、官渡,千里迢迢不说,他这伤重的身子如何支持得住?又如何保证不被发现?”
“他不会走官道!”吕逸摇摇头,“定是走太行山一线!”
他起身走向舆图,手指从广宗开始一路下滑,指着邯郸、朝歌、牧野和河内说道,“这中间是北军控制不假,可正如荀校尉刚才所想,你们更多的会把目光放在官道左右,太行山一带山贼横行,是你们难以兼顾的短板!”
“但张角这厮,起事的根基里面,山贼本就是不可或缺的一环,他走这里,只会更轻松一些!”吕逸沉声说道。
“再者这妖道形式诡异,远胜于一般人,有高山深林做遮掩,再加上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段,即便官军察觉端倪,也未必能及时捉得住他,此其二也。”
荀彦想起张角的手段,忍不住点了点头,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
“他只要到了河内,虎牢关是天险,官军注意力都集中在防止贼众攻城上面,他只要走水路绕去官渡,神不知鬼不觉,自然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