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福的指节如重锤一般狠狠地叩击在沙盘的边缘,发出一声声沉闷而空洞的声响,内心的愤怒在不断地回响。
俯身凝视着小象国如今驻扎的地方,原本应该是一片平坦的沙地,此刻在他的眼中变得扭曲和模糊。
眼窝深陷,里面凝聚着两团浓重的阴翳,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一般,压抑而沉闷。
后槽牙紧紧地咬着,颌骨的棱角愈发分明,随时都可能因为过度的用力而断裂。
右手始终紧握着短刃,没有放松的迹象。
仔细观察,可以看到手上的青筋根根凸起,如同虬曲的树根一般,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紧张和愤怒。
戚福猛地抬起头,目光望向渐暗的天光。
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不屑和嘲讽:“倒是藏得严实。”
像是被一股无法抑制的力量推动着,猛然转身。
在转身的瞬间,手迅速地将插在沙盘中的那根木条扯起。
那根木条象征着小象国,此刻却被他像捏碎一根稻草一样轻易地握在手中。
三根手指紧紧捏住木条,力道之大使得青筋暴起,要将木条硬生生地捏碎。
就在木条即将断裂的一刹那,他却骤然松手。
那根木条像是被释放的困兽一般,猛地弹起,然后重重地落在沙盘中,溅起一片尘土。
指尖擦过沙盘,划出一道蜿蜒的沟壑,就像他心中的怒火一般,无法平息。
沾满尘土的指尖抵住眉心,用力地揉搓着,想要将那道刀刻般的竖纹揉平。
无论怎样揉搓,那道竖纹依然深深地刻在他的眉心,就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雷同!”
低沉而急切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风中迅速传来。
雷同听到呼喊,单膝跪地,动作迅速而利落。
单膝触地的瞬间,戚福欺身上前,手搭在雷同的肩甲上,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郑重。
“从现在开始,你带领探子们,给我死死盯住小象国的所有动向,不得有丝毫懈怠!”
戚福的声音在风中回荡,带着恶狠的用意。
话音未落,那暗哑的尾音尚未消散在空中,戚福再次高声呼喊伯言前来。
伯言闻声而至,向他示意,伯言立刻心领神会,他转身领着福卫军,一群沉默而高效的狼群,静静地待命,随时准备执行命令。
“栾卓,你负责镇守福寨!”
戚福的目光转向栾卓,栾卓毫不迟疑地应道:“遵命!”
“雷霸,你带着余下的人,撒网式地去寻找!”
戚福的命令简洁明确,雷霸领命后,带着他的队伍四散而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安排完所有事宜,戚福松了一口气,吐出了内心的浊气,卸下了千斤重担。
迈步跨入医馆,医馆里弥漫着浓烈的草药气息,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岳余正俯身用银针小心翼翼地挑开季生染血的衣襟,手指在季生青灰色的皮肤上反复按压,在寻找着什么。
岳余的指甲缝里嵌着凝固的血痂,刚刚为季生处理伤口时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