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说?”
“我哪敢得罪他?这种事说出来我不要命了吗?”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去看李壑陵的脸色。
李壑陵眯着眼睛,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桌面。
“如青蘅,你什么都知道却瞒而不报,罪上加罪,依律当斩明白吗?”
忽然他看向沈雪环,话却是对如青蘅说的。
“既然说到一日醉,那天本王在薛大人房中捡到的药到底是什么?如实招来,有隐瞒斩立决。”
如青蘅看了沈雪环一眼,知道是瞒不住了,摊手道:“如王爷所想,就是避子药。”
沈雪环正打算穿鞋溜走,头顶罩下一道烈烈视线,李壑陵晦暗不明的眼神扫在她身上。
“原来你很早就不想要本王的孩子啊?”
这话说的……
她尴尬地抬头:“我就算想要,身体也不允许啊。”
“那你跟贺兰弋在一起时也吃药吗?”
他鬼使神差问了一句,也不知道问这些有什么用,但是很想知道,在她心里,他和贺兰弋谁更重要。
五指骤然攥紧,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渐渐苍白,勉强扯起嘴边一抹笑。
“你少听那些南蛮子胡说八道,本来就没把门的事,越说越离谱。”
顾左右而言他,李壑陵轻轻眯起眼睛,脸色略有不快。
“东宫人多眼杂,这事本王先记着,回头再算。”
他话音刚落,门口立刻传来一阵脚步,沈月瑢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
“怎么会这样呢?承璟你越说越离谱了,我妹妹怎么可能——”
尾音突收,她跟床上带着病容的少年四目相对。
少年精绝稠艳的五官直冲眼球,挺翘的鼻,深邃的眉眼,怎么看都跟自己的妹妹一模一样。
“雪……雪环?”
之前雨太大,她没看清薛欢的模样,只记得是个形如锋刃的凌厉少年,当时他跪在天地雨幕里,脊背依然挺直,好像撑天神柱,有十足的安全感。
她第一个念头就在想,有此等英臣镇守国关,北澧百年无忧矣。
没想到李承璟给了她一个惊天的消息:薛大人就是沈雪环?
床上的少年第一次流露出不自在,想行礼,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僵在原地许久。
见无人开口,太子站出来打圆场,可一开口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语气。
“月瑢啊,薛大人呢,自幼长在南疆军营,隶属沈将军麾下先锋队,是南疆军营战功赫赫的小先锋。此前,她先于沈将军入京,跟壑陵不打不相识,不过第二天她就失踪了,壑陵找了她好久。”
沈月瑢突然抽了口凉气:“温泉别院……”
视线扫来,沈雪环正经历人生最尴尬的时候。
这种煎熬还不如让她去单挑南周军队来得痛快。
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李壑陵愉悦了不少,总算愿意开口帮她解围了。
“皇嫂不用责难,二小姐当时中了南周诡计,也是身不由己。此事本王早已不再追究,不然二小姐也不会安然无恙坐在这。”
沈月瑢看看她,又看看李壑陵,再看看太子,终于把这些日子里发生的奇怪事捋顺了。
难怪。
难怪江蓠当众出丑,姚婉宁被人拿捏,这些分明跟二妹妹脱不了干系,却能在岘王和太子庇护下次次脱身,原来他们早就认识。
再想起入京时碰到的土匪,怎么二妹妹一来就没事了,原来也不是巧合。
想得越多,她脑子反而越乱,理来理去,突然问出一句话:
“岘王殿下,你可喜欢我们家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