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冰冷,风雨呼啸过房顶,她如坠冰窟,像走在冰原雪域,浑身冰冷止不住颤抖。
忽然一双温暖的手环住她,紧张的心跳在耳边敲响,男人的声音带着颤,声声唤着她的名字,让她不要睡。
四周声音逐渐嘈杂,宫女、太监、叫喊、脚步、铜盆、陶瓷……
不知何时,她被放进一个柔软温暖的地方,有人温柔帮她擦掉泪水,灌给她一口热汤药,药汤暖暖下肚,一切都开始变好。
像溺水的人看见阳光就在头顶,她伸开双手不断向上,终于露出水面,呼进一大口新鲜空气。
蓦然睁眼,胸口剧烈起伏,看着头顶鹅黄暖帐,沈雪环脑子一片空白。
“醒了,醒了!”
檀儿大喜过望,连忙跑出去报信。
一只手忽然握住她的手,沈雪环歪头,李壑陵那张绝艳的脸隐在半缕发丝间,神色凝重,写满担忧。
眼见他头发还湿着,肯定是冒雨把她带回来的。
“我没事,”沈雪环勉强一笑,“淋雨身子不舒服,歇会就好。”
但他脸色并没有变好,反而更加凝重。
“你到底还瞒了本王什么?”
眼瞳一动,沈雪环警觉起来。
“瞒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李壑陵眉眼一凛,似有火发不出来:“有了身孕为什么不说?贺兰弋给你下的蛊,就算有了身孕孩子也活不下来,何苦去受这份罪?”
啊??
她脑子没转过弯来,一时不知该摆出高兴的脸还是难过的脸。
原来不是说她杀人的事。
“你什么表情?”李壑陵捉住她下颌,“该不会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啊……”
见她一副茫然的样子,李壑陵朝外喊了一声“如青蘅”,一道清瘦的绿衫人影跨入寝殿,笑容满面放下他的药包。
“王爷还有何事找臣?”
四目相对,沈雪环一眼认出了这是当初诓他喝酒的狗太医。
“姓如的,看姑奶奶这次怎么收拾你!”
她腰背一拧要扑过去,无奈刚刚退烧,四肢乏力,被李壑陵按在了被子里。
“乱动什么?”
看着如青蘅笑眯眯的眼睛,沈雪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护着他?你知不知道他都干了什么?”
“当初在岘王府,他骗我喝酒发了蛊毒,我只能找你解药。”
“他倒没事人一样,总得跟老子道个歉吧?”
如青蘅汗如雨下,挤眉弄眼一个劲摆手让她别说了。
她气在头上,骂的更凶了。
“你最好别跑,现在我可能动手了,等我好了先打断你八根肋骨!”
眼看李壑陵脸色寸寸发黑,如青蘅抬头望天,脚底下长刺,恨不得找个地缝溜走。
“死吧,死了好啊……”
骂了一大串,沈雪环发现气氛不对,李壑陵正襟端坐,神色无比凌厉。
“原来,那天晚上的一日醉,是这么来的啊。”
沈雪环看向如青蘅,如青蘅两手一摊:“我可什么都没说,你自己全捅出来了。”
她顿住了,一时找不到自己的脑子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