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到达树前我停了下来。小树林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火葬堆在燃烧,在雕刻的面孔和一堆堆人类头骨上投下可怕的光。其余的祭司站在周围等待。一阵恐惧随着我们这种存在所拥有的新力量贯穿了我。
“我匆忙开始说话。用权威的声音告诉他们,我希望他们都离开小树林。黎明时我要和老神一起把自己封在橡树里。但我看得出这不起作用。他们冷冷地盯着我,互相瞥了一眼,他们的眼睛像玻璃碎片一样浅薄。
“‘梅尔!’我说,‘照我的命令做。告诉这些祭司离开小树林。’
“突然,毫无预兆,一半的祭司冲向树。另一半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向领导围攻树的梅尔喊叫让他停下。我试图挣脱,但大约十二个祭司抓住了我的胳膊和腿。
“如果我当时明白自己力量的程度,我本可以轻易地挣脱。但我不知道。我仍因盛宴而头晕目眩,对我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感到极度恐惧。当我挣扎着,试图挣脱我的胳膊,甚至踢那些抓住我的人时,那个老神,那个赤裸而漆黑的东西,被从树里抬出来扔进了火里。
“我只在一瞬间看到了他,我所看到的只有顺从。他一次也没有举起手臂反抗。他的眼睛闭着,他没有看我,也没有看任何人或任何东西,在那一刻我想起了他告诉我的话,关于他的痛苦,我开始哭泣。
“他们烧他的时候我剧烈地颤抖。但就在火焰的正中间,我听到了他的声音。‘照我说的做,马里厄斯。你是我们的希望。’那意味着现在赶紧离开这里。
“我在抓住我的人的手中让自己变得静止和渺小。我不停地哭泣,表现得就像我只是这所有魔法的可悲受害者,只是那个必须为进入火焰的父亲哀悼的可怜的神。
当我感觉到他们的手放松,当我看到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盯着火葬堆时,我用尽全力转身,挣脱他们的控制,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向树林跑去。
“在最初的冲刺中,我第一次了解到了自己的力量。我瞬间跨越了数百码,我的脚几乎没有碰到地面。
“但立刻传来了呼喊:‘神跑了!’几秒钟内,空地上的数千人一遍又一遍地尖叫着,成千上万的凡人冲进了树林。
“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我突然想,我是个神,充满了人类的鲜血,却在这该死的树林里躲避数千凯尔特蛮族的追捕!
“我甚至没有停下来把白色长袍从我身上扯下来,而是一边跑一边把它扯掉,然后我跳上头顶的树枝,在橡树的顶部移动得更快。
“几分钟内,我就跑得离追捕者很远,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但我继续跑啊跑,从一个树枝跳到另一个树枝,直到除了早晨的太阳再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
“然后我知道了加布里埃尔在你们的流浪早期就知道的事,我可以轻易地挖进土里来躲避阳光。
“当我醒来时,极度的口渴让我震惊。我无法想象老神是如何忍受仪式性的饥饿的。我能想到的只有人类的鲜血。
“但德鲁伊们有一整天的时间来追捕我。我必须非常小心地行动。
“那天晚上我在森林里飞奔时一直饿着,直到清晨我在树林里遇到一群强盗,他们为我提供了一个恶人的血和一套好衣服。
“在黎明前的那几个小时里,我总结了一下情况。我对自己的力量了解了很多,还会了解更多。
我要去埃及,不是为了神或他们的崇拜者,而是为了弄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所以即使在那时,你看,在一千七百多年前,我们就在探索,我们拒绝接受给我们的解释,我们因为其本身而热爱魔法和力量。
“在我新生的第三个晚上,我漫步走进我在马赛的老房子,发现我的图书馆、我的写字台、我的书都还在。我忠实的奴隶们看到我欣喜若狂。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写了这段历史,我睡过这张床,这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我不能再是罗马人马里厄斯了。但我会从他那里拿走我能拿走的东西。我把我心爱的奴隶送回了家。
我写信给我父亲说,一场重病迫使我在埃及的炎热和干燥中度过余生。我把我其余的历史打包寄给在罗马会阅读和出版它的人,然后我带着口袋里的金子、我的旧旅行文件和两个从不质疑我夜间旅行的愚蠢奴隶出发去亚历山大港。
“在高卢的萨温节盛宴后的一个月内,我在亚历山大港黑暗弯曲的夜间街道上游荡,用我无声的声音寻找古老的神。
“我疯了,但我知道这种疯狂会过去。我必须找到古老的神。你知道我为什么必须找到他们。
这不仅仅是再次面临灾难的威胁,太阳神在我白天的睡眠中黑暗中找到我,或者在夜晚的完全黑暗中用毁灭之火拜访我。
“我必须找到古老的神,因为我无法忍受在人类中孤独。这种完全的恐惧笼罩着我,虽然我只杀凶手,只杀恶人,但我的良心太敏锐,无法自我欺骗。
我无法忍受这样的认识,我,马里厄斯,曾经在生活中了解并享受过这样的爱,却是无情的死亡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