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到地下室时,我看到她又在用最后的木头生火。她慢慢地、疲倦地给火加柴,火光映红了她的侧脸和眼睛。
我静静地坐在长凳上看着她,看着火花在熏黑的砖墙上迸溅。
“他给了你想要的吗?”我问。
“以他自己的方式,是的,”她说。她把拨火棍放在一边,在对面坐下,双手放在长凳上,头发垂在肩上。“我告诉你,我不在乎是否再也见不到我们的同类,”她冷淡地说。
“我受够了他们的传说、他们的诅咒、他们的悲伤。也受够了他们那难以忍受的人性,这也许是他们所揭示的最令人惊讶的东西。我又准备好面对这个世界了,莱斯特,就像我死去的那晚一样。”
“但是马里厄斯——”我兴奋地说。“母亲,有古老的存在——那些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利用不朽的存在。”
“有吗?”她问。“莱斯特,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马里厄斯的故事有童话故事的特质。”
“不,不是这样的。”
“所以这个孤儿恶魔声称自己并非出身于他所类似的肮脏的农民恶魔,”她说,“而是来自一位失落的领主,几乎是一位神。我告诉你,任何一个在厨房炉火旁做梦的脏兮兮的乡村孩子都能给你讲那样的故事。”
“母亲,他不可能编造出马里厄斯,”我说。“我可能有很丰富的想象力,但他几乎没有。他不可能创造出那些画面。我告诉你他看到了那些东西……”
“我之前没想过这一点,”她带着一点微笑承认道。“但他很可能从他听到的传说中借用了马里厄斯……”
“不,”我说。“曾经有一个马里厄斯,现在也有一个马里厄斯。还有其他像他一样的人。有千年之子,他们比这些黑暗之子更好地利用了赋予他们的天赋。”
“莱斯特,重要的是我们要做得更好,”她说。“从阿尔芒那里,我最终了解到的是,不朽者觉得死亡诱人,最终无法抗拒,他们无法在思想上征服死亡或人性。
现在我想带着这个知识,像穿着盔甲一样在这个世界上前行。幸运的是,我不是指这些生物觉得如此危险的变化的世界。我指的是几千年来一直不变的世界。”
她再次看向火时把头发甩到后面。“我梦想着白雪皑皑的山脉,”她轻声说,“沙漠荒原——难以穿越的丛林,或者据说白人从未涉足的美国北部的大森林。”
她看着我时,脸上稍微有了点温度。“想想吧,”她说。“没有我们去不了的地方。如果千年之子真的存在,也许他们就在那里——远离人类的世界。”
“如果他们在,他们怎么生活?”我问。我在想象我自己的世界,它充满了凡人,以及凡人创造的东西。“我们以人类为食,”我说。
“在那些森林里有跳动的心脏,”她梦幻般地说。“有供索取的血液……我现在能做你过去做的事了。我可以独自和那些狼战斗……”她陷入沉思,声音渐渐消失。
“重要的是,”过了很久她说,“莱斯特,现在我们可以去任何我们想去的地方。我们自由了。”
“我以前就是自由的,”我说。“我从不关心阿尔芒要说什么。但是马里厄斯——我知道马里厄斯还活着。
我能感觉到。当阿尔芒讲述这个故事时我就感觉到了。马里厄斯知道很多事情,我不是指仅仅关于我们,或者关于那些必须被照顾的人或者不管那个古老的谜团——他知道关于生命本身,关于如何在时间中前行的事情。”
“所以如果需要,就让他做你的守护圣人吧,”她说。
这让我生气了,我不再说什么。事实上,她关于丛林和森林的谈论让我害怕。阿尔芒用来离间我们的所有话都回到我的脑海,就像他精心挑选那些话时我所知道的那样。
所以我们带着我们的分歧生活,我想,就像凡人一样,也许我们的分歧就像我们的激情、我们的爱一样被夸大了。
“有一点暗示……”她看着火说,“有一点小迹象表明马里厄斯的故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