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长一段时间,我没听到罗格说的任何话。我在想象她这辈子第一次穿上侯爵夫人的衣服,坐着她自己的六匹马拉的马车驶出我们城堡的大门。
然后我想起她憔悴的脸,听到她肺里的咳嗽声,就好像她在我身边一样。
“今晚就把信和钱寄给她,”我说,“我不在乎花多少钱。去办吧。”我放下足够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的金子,如果她能活那么久的话。
“现在,”我说,“你知道有哪个商人经营高档家具——绘画、挂毯?今晚能为我们打开他的店铺和仓库的人?”
“当然,先生。请允许我拿一下外套。我们马上就去。”
几分钟后,我们就前往圣但尼郊区。
在那之后的几个小时里,我和我的凡人随从在物质财富的天堂里游荡,拿走我想要的一切。沙发和椅子、瓷器和银器、窗帘和雕像——所有东西都任我取用。
在我的脑海中,随着越来越多的货物被搬出来装在板条箱里立即运往南方,我成长的城堡也在发生着变化。我给我的小侄子侄女们送去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玩具——有真正帆的小船,工艺和完美程度令人难以置信的玩具屋。
我从触摸的每一件东西中学到东西。有时所有的颜色和质地都变得太有光泽、太强烈。我在内心哭泣。
但在这段时间里,我本来可以完美地扮演人类,只是发生了一件非常不幸的意外。
有一次,当我们在仓库里闲逛时,一只老鼠像城里大胆的老鼠那样出现了,沿着墙根快速跑过,离我们很近。我盯着它。这当然没什么不寻常的。
但在石膏、硬木和绣花布中间,这只老鼠看起来特别引人注目。那些人当然误解了,开始为这只老鼠疯狂地喃喃道歉,跺着脚把它从我们身边赶走。
对我来说,他们的声音变成了像锅里冒泡的炖菜一样的混合声音。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这只老鼠的脚很小,我还没检查过一只老鼠,也没检查过任何小型温血动物。
我走过去抓住了老鼠,我想可能太容易了,然后看着它的脚。我想看看它有什么样的小脚趾甲,它的小脚趾之间的肉是什么样的,我完全忘记了那些人。
是他们突然的沉默让我回到了现实。他们都目瞪口呆地盯着我。
我尽可能天真地对他们笑了笑,放走了老鼠,然后继续采购。
嗯,他们对此什么也没说。但这是一个教训。我真的吓到他们了。
那天晚上晚些时候,我给我的律师最后一个委托:他必须送一百克朗给一个叫雷诺的剧院老板,并附上我的感谢信,感谢他的好意。
“了解一下这个小剧院的情况,”我说,“看看有没有债务。”
当然,我再也不会靠近那家剧院了。他们永远不能猜到发生了什么,永远不能被这件事污染。而现在,我已经为我所爱的人做了我能做的一切,不是吗?
当这一切都结束,当教堂的钟在白色的屋顶上敲了三下,而我已经饿得无论转向哪里都能闻到血的味道时,我发现自己站在空荡荡的teple大道上。
脏雪在马车车轮下变成了烂泥,我看着忒斯比安剧院,它溅满污点的墙壁,撕破的海报,年轻凡人演员莱斯特·德·瓦卢瓦的名字还写在那里,用红色的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