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们没有争吵,我们各自过自己的生活,我们有我们的调整。
书一排排地从地板一直堆到天花板,填满了我们长长的公寓,一本本皮革封面的书闪闪发光。
克劳迪娅和我追求着我们天生的品味,莱斯特则忙着他的奢华收购,直到她开始问问题。”
吸血鬼停了下来,男孩看起来像之前一样焦急,好像保持耐心需要极大的努力。
但吸血鬼已经把他修长的白手指合在一起,好像要搭成一个教堂的尖顶,然后又把它们折起来,紧紧地握住手掌。他好像完全忘记了男孩。
“我早该知道,”他说,“这是不可避免的,我早该看到它到来的迹象。因为我和她如此合拍;我如此完全地爱她;她是我醒着的每一个小时的唯一伴侣,是我除了死亡之外的唯一伴侣。
我早该知道,但我内心的某些东西意识到我们身边有一个巨大的黑暗深渊,仿佛我们总是走在陡峭的悬崖边,如果我们走错了方向或者想得太入神,可能会突然看到它,但为时已晚。
有时我周围的物质世界似乎都不真实,除了那黑暗。仿佛地球的一条断层即将打开,我能看到皇家街出现巨大的裂缝,所有的建筑都在轰鸣声中化为尘土。
但最糟糕的是,它们是透明的,像薄纱一样,就像丝绸做的舞台背景。
啊……我分心了,我说了什么?我忽略了她身上的迹象,我拼命抓住她给我的幸福。
“但这些就是迹象。她对莱斯特变得冷淡。她会几个小时地盯着他看。他说话时,她经常不回答他,很难说这是轻蔑还是她没听见……我们脆弱的家庭安宁被他的愤怒打破了。
他不一定要被爱,但他不能被忽视;有一次他甚至向她扑过去,喊着要打她耳光,我发现自己又陷入了和多年前她来到我们身边之前和他打架的悲惨境地。
‘她不再是个孩子了,’我对他耳语。‘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是个女人。’我劝他别把这当回事,他装作不屑一顾,反过来也不理她。
但有一天晚上,他气急败坏地进来说她跟踪了他,尽管她拒绝和他一起去杀人,而是在他之后跟踪了他。‘她到底怎么了!’他冲我发火,好像是我生了她,就一定知道。
“然后有一天晚上,我们的仆人不见了。两个我们雇过的最好的女仆,一对母女。车夫被派去她们家,只回报说她们不见了,然后父亲来到我们家门口,猛敲门环。
他站在砖砌的人行道上,带着那种迟早会出现在所有认识我们一段时间的凡人脸上的严肃怀疑看着我,那是死亡的先兆,就像苍白可能是致命热病的先兆;
我试图向他解释她们不在这里,母亲或女儿,我们得开始找。
“‘是她!’我关上大门时,莱斯特在阴影中嘶嘶地说。‘她对她们做了什么,给我们大家都带来了危险。我要让她告诉我!’他从院子里的螺旋楼梯冲了上去。
我知道她走了,在我在门口的时候溜出去了,我还知道别的事情:从关闭着的、不用的厨房传来一股模糊的恶臭,穿过院子,和金银花的香气混杂在一起——那是墓地的恶臭。
当我走近变形的百叶窗时,我听到莱斯特下来了,生锈的百叶窗被锁在小小的砖房上。那里从不准备食物,也不做任何工作,所以它就像一个旧的砖砌地窖,被金银花的藤蔓覆盖着。
百叶窗松动了,钉子已经变成了灰尘,当我们走进恶臭的黑暗中时,我听到了莱斯特的喘息声。
她们躺在砖头上,母亲和女儿在一起,母亲的胳膊搂着女儿的腰,女儿的头靠在母亲的胸前,两人都沾满了粪便,爬满了……当百叶窗掉下来时,一大群蚊子飞了起来,我厌恶地痉挛着把它们从我身边赶走。
蚂蚁在死者的眼皮和嘴上毫无干扰地爬着,在月光下,我能看到蜗牛留下的无数银色痕迹。
‘该死的她!’莱斯特爆发了,我抓住他的胳膊,紧紧地抓住他,用尽我所有的力气对抗他。
‘你打算对她怎么办?’我坚持问。‘你能怎么办?她不再是个孩子了,不会仅仅因为我们说就做我们说的。我们必须教她。’
“‘她知道!’他从我身边退后,掸了掸他的外套。‘她知道!她多年来一直都知道该做什么,什么可以冒险,什么不可以,没有我的允许,我不会让她这么做的,我不会容忍的。’
“‘那么,你是我们所有人的主人吗?你没有教过她这些。她应该从我默默的顺从中学到这些吗?我不这么认为,她现在认为自己和我们平等,我们彼此平等。
我告诉你,我们必须和她讲道理,教导她尊重属于我们的东西。就像我们所有人都应该尊重的那样。’
“他大步走开了,显然在思考我说的话,尽管他不会向我承认,然后他把复仇带到了城市里。
但当他回家时,疲惫而满足,她还是不在。他靠在沙发的天鹅绒扶手上,把长腿伸直在沙发上。‘你把她们埋了吗?’他问我。
“‘她们走了,’我说。我甚至不想对自己说我已经在旧的不用的厨房炉灶里把她们的遗体烧了。‘但还有父亲要处理,还有兄弟,’我对他说。
我害怕他的脾气,我希望马上计划出一个快速处理整个问题的方法。但他说现在父亲和兄弟都不在了,死亡到他们靠近城墙的小房子里吃晚餐,并在大家吃完后留下来感恩。
‘酒,’他现在低声说,用手指抹着嘴唇。‘他们两个都喝了太多酒。我发现自己用棍子敲着篱笆柱打拍子,’他笑了。‘但我不喜欢,那种头晕的感觉。
你喜欢吗?’当他看着我时,我不得不对他微笑,因为酒在他身上起作用了,他变得温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