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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与克劳迪娅的生活(四)(1 / 2)

在那一刻,当他的脸看起来温暖而理智时,我俯身说,‘我听到克劳迪娅在楼梯上的脚步声。对她温柔点,都过去了。

“然后她进来了,帽子的缎带松开了,小靴子上沾满了泥土。我紧张地看着他们,莱斯特嘴唇上挂着冷笑,而她好像完全没注意到他似的。

她怀里抱着一束白色的菊花,花束太大了,让她更像个小孩子。现在她的帽子掉了下来,在她肩上挂了一会儿,然后掉到了地毯上。透过她金色的头发,我看到了菊花窄窄的花瓣。

‘明天是万灵节,’她说。‘你们知道吗?’

“‘知道,’我对她说。在新奥尔良,这一天所有虔诚的人都会去墓地照顾他们所爱的人的坟墓,他们会把墓穴的灰泥墙粉刷一新,清理刻在大理石板上的名字,最后他们会用鲜花装饰坟墓。

在离我们家很近的圣路易斯公墓,那里埋葬着路易斯安那所有的大家族,我自己的兄弟也葬在那里,甚至在坟墓前还有小小的铁长椅,供家人坐着接待其他为了同样目的来到墓地的家庭。

在新奥尔良,这是个节日,对不理解的游客来说,这可能像是对死亡的庆祝,但其实是对死后生活的庆祝。

‘我从一个小贩那里买的,’克劳迪娅说。她的声音轻柔而难以捉摸。她的眼睛不透明,没有感情。

“‘给你留在厨房里的那两个!’莱斯特恶狠狠地说。

她第一次转向他,但什么也没说。她站在那里盯着他,好像以前从未见过他似的。然后她朝他走了几步,看着他,仍然好像在仔细打量他。

我向前走了一步,我能感觉到他的愤怒,她的冷漠。现在她转向我。然后,她的目光在我们两人之间来回移动,问道:“‘你们谁干的?你们谁把我变成这样的?’

“她说出的任何话、做出的任何事都不会比这更让我惊讶了。然而,她长久的沉默就这样被打破,也是不可避免的。

不过,她似乎不太在意我,她的眼睛紧盯着莱斯特。‘你说起我们,好像我们一直都是现在这个样子,’她说,声音轻柔、有分寸,孩子的语气中带着女人的严肃。

‘你说起外面的他们是凡人,我们是吸血鬼。但并非一直如此,路易斯有个凡人妹妹,我记得她。

他的箱子里有她的照片,我见过他看那张照片!他曾经和她一样是凡人,我也是。不然为什么是这个尺寸,这个样子?’她现在张开双臂,让菊花掉到地上。

我轻声叫她的名字,我想我是想分散她的注意力。但这不可能,潮水已经转向,莱斯特的眼睛燃烧着强烈的迷恋,一种恶意的愉悦:

“‘是你把我们变成这样的,不是吗?’她指责他。

“他现在扬起眉毛,假装惊讶。‘变成什么样?’他问。‘难道你想变成别的样子!’他把膝盖收起来,向前倾身,眼睛眯起来。

‘你知道过了多久了吗?你能想象自己吗?如果我当初不管你,现在是不是得找个老太婆来给你看看你凡人的面容?’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站了一会儿,好像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然后她走向壁炉边的椅子,爬上去,像最无助的孩子一样蜷缩起来。

她把膝盖拉近,天鹅绒外套敞开着,丝绸裙子在膝盖处紧绷着,她盯着壁炉里的灰烬。但她的眼神并不无助,她的眼睛有独立的生命力,好像身体被占据了。

“‘如果你是凡人,现在可能已经死了!’莱斯特坚持对她说,被她的沉默激怒了。

他把腿收回来,把靴子放在地上。‘你听见我说话了吗?你为什么现在问我这个?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一生下来就知道自己是吸血鬼。’于是他滔滔不绝地说下去,说了很多他多次对我说过的话:了解你的本性,杀戮,做你自己。

但这一切似乎都离题了,因为克劳迪娅对于杀戮没有任何疑虑。她现在向后靠,让头慢慢转过去,这样就能从对面看着他。

她又在研究他了,好像他是个提线木偶。‘是你对我做的吗?怎么做的?’她问,眼睛眯了起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我的力量。’

“‘为什么只是你的?’她问,声音冷冰冰的,眼睛无情。‘到底是怎么做的?’她突然愤怒地要求道。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也立刻站了起来,面对着他。‘到此为止’,他对我说,他搓着手。‘对她做点什么!我受不了她了?’然后他向门口走去。

但又转过身,走回来,靠得很近,以至于他在克劳迪娅上方高耸着,把她笼罩在深深的阴影中。她毫不畏惧地抬头怒视着他,眼睛完全超脱地在他脸上来回移动。

‘我可以撤销我所做的,对你和对他。’他对她说,手指指着房间对面的我,‘庆幸我把你变成了现在这样,’他冷笑,‘否则我会把你砸成一千块!’

“好吧,房子里的平静被打破了,尽管安静了下来。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不再问问题,尽管现在她深入研究神秘学、女巫和巫术以及吸血鬼的书籍。

你要明白,这大多是幻想,神话、传说,有时只是浪漫的恐怖故事。但她全都读了,她一直读到黎明,所以我不得不去把她找来,带她上床睡觉。

“与此同时,莱斯特雇了一个管家和一个女仆,还让一群工人在院子里建了一个大喷泉,一个石头仙女从一个大张着口的贝壳里不停地往外倒水。他让人带来金鱼,还在喷泉里种了一箱箱有根的睡莲,让它们的花朵浮在水面上,在不停流动的水中颤抖。

“一个女人在通往卡罗尔顿镇的奈亚德斯路上看到他杀人了,报纸上有相关的报道,把他和奈亚德斯和梅尔波梅涅附近的一座闹鬼的房子联系起来,这一切都让他很高兴。

有一段时间他是奈亚德斯路的鬼魂,尽管最后这则新闻被挤到了报纸的后面版;然后他在另一个公共场所又进行了一次可怕的谋杀,让新奥尔良人的想象力开始活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