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的鞋底踩在女人毫无遮挡的光洁背部,立马渗出丝丝血渍。
安抒抒手撑着地面,手指缓缓蜷起,任由周遭如潮水般的辱骂声和叫好声将她淹没。
她一遍遍麻木地喊着:“我是小三,我不要脸。”
任由背上踩累的女人忍不住暴晒带着她的仗势者施施然离去,任由来来往往的行人往她身上吐唾沫。
直到太阳西下,她身上的肌肤早已通红一片,整个人虚脱得早已跪立不稳,但她仍坚持地跪着,嘶哑的嗓音一遍遍地说着自辱的话。
汗水早就流干殆尽,但她始终倔强地不肯流下一滴泪来。
大门口陆续有下班的人往外涌出。
她强撑起身体,掏出手机给秦厉沉发信息,她想要回肝脏,想救活陆辰枫。
但信息一发出,她发现她已经被他拉黑了。
无尽的恐慌包裹着她,她跌跌撞撞地冲进公司大门,祈求保安让她进去。
正当她和保安争执不下时,手机响了起来。
那是她刚刚存的陆母电话。
她隐约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慌忙接起了电话。
那头传来了陆母泣不成声的哭声。
“辰枫他死了,死了……”
安抒抒如遭雷击,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静止了。
下一秒,眼前的世界全部崩塌。
她的心,她的信念,她的执着,全在这一刻全面崩塌,溃不成军。
她站在原地,犹如万箭穿心,再生生被人扯着箭撕成碎片,最终挫骨扬灰。
回到医院,看着病床上盖着白布的人,她捂着胸口弯下腰任由绝望的哭喊声在口中肆虐。
她跪在病床前一下一下地扇着自己巴掌。
一旁的院长于心不忍不断宽慰着,“真可惜,明明已经有适配的肝脏了,他自己却想不通想死……”
安抒抒顿时止住了哭声,哑声问道,“你说什么?难不成他伤成这样了还会自杀?”
“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会想死,他……”
她越说越激动,扯着撕疼的嗓音发颤,再也说不下去。
同样哭成泪人的陆母也在一旁激动地指责道,“就是,他人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怎么可能自己杀自己,你们不是说病情还算稳定,就等着肝脏移植吗?怎么现在是想撇清关系,不承认是你们医院的责任吗?”
院长一脸无辜地看着安抒抒,解释道:“安小姐,宋总走前再三交代我们要照看好你和陆先生的,我们怎么会不尽心呢?”
说着,他又看向陆母,“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去查看监护室里的监控,我们看了是麻醉后的陆先生自己摘了氧气罩的,后来我们抢救了整整半个小时,也是他自己没有求生意识的……”
安抒抒和陆母明显不信院长的解释,一同去查看了监控。
出乎意料的。
监控上显示一个小时前,那张白白的病床上,那个浑身插满管子的男人……
就那么吃力地抬起手,摘下了脸上的氧气罩。
当他身旁的心电图显示瞬间“滴滴”地变成一条直线时,一旁的陆母崩溃地大叫一声,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安抒抒看着陆母被推进了抢救室,整个人好像被勾走了魂魄,只剩躯壳般呆站原地。
“把两段视频这样重合覆盖,那么就可以伪造出新的视频啦。”
脑海中陡然想起季轻颜曾经同她说过的话。
当时安抒抒为了引白芷芊入局请教了她相关的技术。
安抒抒还曾问季轻颜如何能看出真假。
当时季轻颜很认真地回答,“要看对方的技术,如果是个高手的话,肉眼是看不出的,只能拿去专业的人专业的仪器才能鉴定得出。”
她曾经说过,眼见未必真实!
对,陆辰枫他是那么开朗的一个人,他平日里那么怕疼,那么惜命的一个人,怎么会想死?
安抒抒双目猩红,眼里蓄满了泪水不住地摇头。
她再次去找院长拿了权限,冲去监控室调看起监控来。
从陆辰枫出事前的两个小时,也就是陆母说的离开那半个小时着重仔细查找。
为了印证她脑中的猜测,她将医院里的每个出入口的人员全都一帧帧地放大查看。
终于。
画面定格在一张女人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