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族长笑道:“张郎中,如果不是你想出了水车这点子,我们就是日夜忙活,这地也浇灌不完啊。”
“张郎中,老叟是柴家族长。你这点子,绝对是福泽百姓万代啊。你当不起这礼,在座的还有谁当得起?”
柴族长上前,同样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长揖礼。
在座的所有人,除了龙年礼和已经行过礼的两位族长,齐刷刷同行长揖礼。
张碧逸满面通红,连道:“使不得,使不得!”
灿菊也一同行礼。
看着张碧逸,她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龙年礼见张碧逸那窘迫样,笑道:“张兄,你做下了这等功德无量之事,受人一礼,无须客气。”
众人见龙年礼模样俊俏,谈吐不凡,都啧啧赞叹。
步惊皋见众人还在为礼节之事没扯上正题,不耐烦地道:“各位前辈,我们还是请张兄谈谈夺回田地的一些想法吧。”
众人这才没有客套,张碧逸也才感觉自如一些。
钱族长将张碧逸迎上主座,张碧逸正待推辞,步惊皋一步窜上前,拽住张碧逸,将他按在座椅上。
张碧逸苦笑,龙年礼浅笑,众人微笑,灿菊眼神迷离盈盈而笑。
张碧逸扫视了一眼,见众人神情安静如常,心下稍安。
他指了指龙年礼,缓缓道:“正如我结义兄弟龙年礼龙公子所言,斗争,是必须进行到底的!”
众人微微点头。
“但怎么斗争,的确才是关键!我们要保证斗得赢,而且要保证少流血甚至是不流血!”
众人看着张碧逸,听到流血二字,不禁心头齐齐一凛。
张碧逸将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郑重地道:“恶霸要从我们碗里抢食,我们不干,他们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流血,甚至送命,这都是有可能的。这一点,我务必事先说清楚。”
阙典达叫道:“张兄,跟着你,流血也好,送命也罢,只要能夺回属于我们的田地,干,干死他娘的!”
阙族长站起身,反手一个爆栗:“说什么呢?比黄缸还粗的话!”
尤族长是个膀大腰圆的四十多岁汉子,爽朗大笑:“话糙理不糙,就是这个道理!干,干死他娘!”
阙典达咧嘴大笑。
在场的人似乎受了感染,有人换了一个文雅一点的说法,于是众人纷纷学他喊道:“干——干他个底朝天!”
一瞬间,张碧逸似乎信心倍增。
他和龙年礼相视一眼,嘴角各自含笑。
待大家安静下来,张碧逸继续道:“我的想法,总结起来,就是凝心聚力、群策群力。”
他扫视了一圈,站起身,铿锵有力道:“具体而言,就是要做到四点。第一,派出人手,不分白天黑夜监视周府,看看都有哪些人进出?”
他询问道:“这个谁负责?”
促族长站起来,说:“我家促嗣,做事还算谨慎,可以要他带些人去。”
促嗣站起身,双手抱拳:“张兄放心,此事我定然做好,不辱使命。”
张碧逸点点头,吩咐道:“不要硬杠,要做好伪装。等下我们还敲定一下一些细节。”
促嗣点点头。
龙年礼也暗自点头。
灿菊看着张碧逸越发镇定自若的样子,迷离且复杂的眼神,多了几许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