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碧逸见大家热切地望着他,心中有点慌乱。
其实,他哪里有什么想法,不就是和龙年礼夜谈时聊了一些,这几天他又思考了一些。
但是,就张碧逸自己当前掌握的情况看,也完全不清不明。
所以,想法再多,也只是空中楼阁,或是纸上谈兵,用庞流云的话说,就是没得卵用。
张碧逸暗暗责备龙年礼:“龙弟啊龙弟,把我架在火上烤,也不是这个烤法啊。”
只是,随即他便明白了龙年礼的苦心。
既然选择了做一件事情,那就义无反顾,做就是了!
他清了清嗓子,准备陈述一下近段时间他的思考。
但突然有个想法就浮现出来,于是他没有直接切入正题,而是问道:“三位族长,就是不知道大柳树村其他七位族长是什么想法?”
他顿了顿,道:“我有个提议,不知道是否可行?”
步惊皋不假思索:“只要是张兄的提议,就没有不行的!”
步族长瞪了步惊皋一眼。
龙年礼心中“哟呵”:这张兄,还真收到了小迷弟?
张碧逸道:“我的意思是,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能不能把村子里的所有族长,聚在一起共同商议商议?”
阙族长笑道:“当然可以!”
“大柳树村在湖山镇虽然算是一个大村,但个把时辰,也就能从村东走到村西。速度再快些,恐怕一个时辰都不要。”
于是,步惊皋、安儿赶快出去找阙典达和促嗣,再分头去邀请另外的七位族长。
步族长和张碧逸一行人,也起身前往祠堂。
灿菊犹豫一会,既想留在家里,又想一同前往祠堂。
她的脑海中,时刻浮现出张碧逸那颀长的身姿,和俊逸的面容。
终于,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扯着步胜阳的耳朵道:“这么大的事情,你难道就窝在家里,也不去听听?”
步胜阳没弄明白灿菊哪来这么大的火气,唯唯诺诺道:“我去,我这就去。”
他看见那罐酸梅汤,问道:“这酸梅汤,你不是说,几时恩公来了让他尝尝的吗?可刚才,他们似乎都没喝啊?”
也是,酸梅汤提出来了,大家都忙着说话,居然忘记喝了。
步胜阳拎起那罐酸梅汤,和灿菊一道,追赶步族长他们去了。
把人聚拢,果然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
祠堂的大厅内,已经坐着二十余人。
除了十位族长和张碧逸、龙年礼,再就是步惊皋、步胜阳等一众年轻人。
人虽多,但大家都没有说话,一个个面色凝重。
这时,一位年逾六旬、长着一撮银白山羊胡须的高瘦老者站起来,大声咳嗽了一下,然后念道:“同祠不同宗——开姓氏之先河,隔邻莫隔阂——为文明之典范。”
在座的所有人,除了张碧逸和龙年礼之外,都齐齐站起来,一起大声道:“同祠不同宗——隔邻莫隔阂!”
张碧逸和龙年礼看着这齐整的恢宏气势,若有所思。
那高瘦老者来到张碧逸面前,双手合抱拱手高举,从头顶长鞠于胸下,道:“老叟姓钱,乃钱家族长。今日才能得见张郎中,幸会幸会。”
张碧逸慌忙站起,侧身避过。
他也学钱族长一样,鞠了一个长揖,惭愧道:“钱族长行此大礼,实在折煞晚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