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陈臾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令她呼吸困难。
空气仿佛凝固，只有他们彼此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那你呢？”
陈臾微微屏息，盯着他漆黑的双眼，一字一句地开口。
“李京泽，你接近我，真的是因为喜欢吗？”
李京泽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如炬，直直射入她的眼底。
“不然呢。”
当然是刻骨的爱。
还有……铭心的恨。
令他难以自处。
陈臾冷冷一笑，只觉得他持续了这么久的谎言荒谬无比。
“李京泽，坦诚一点吧。你根本不爱我。你接近我，不过是因为我这张脸……”
李京泽的心脏顿时一紧，仿佛被一只大手蓦地攥住。
陈臾看着他骤然变冷的神情，继续拆穿道：“因为何韵。不是吗？”
陈臾派出的侦探查到，何韵当年为了嫁入豪门，蓄谋勾引了已婚并且有孩子的李振，破坏了李京泽的家庭。
他妈妈，也因为这件事被逼疯了。
李京泽面色陡然一变。
锐利的目光如同鹰爪一般牢牢锁定陈臾，他蓦地抬手，用力掐住她纤白的脖颈，声音中裹挟着风暴般的愤怒。
“谁告诉你的？”
陈臾从口袋中抽出了一张照片，放在了李京泽的眼前。
照片上的女人跟现在的她面容几乎有着十分相似，但照片泛黄，还有几丝白色的裂痕，年代感十足……显然是几十年前的旧照。
在看到那个女人的影像时，李京泽的眼神瞬间冷却，长指瞬间握成拳，指节泛白。
陈臾静静地注视着李京泽。
“因为你恨何韵，因为她破坏了你的家庭，因为你觉得我是她的女儿，是她的延续……所以你把对她所有的愤恨毫无保留地转嫁给我。”
她冷笑了一声，开口的声音清脆冷绝，“哪怕，我与她素未谋面。”
似乎回想起了痛苦的过往，李京泽的脸色骤然阴鸷，指尖猛地掐上了她的脸颊，将她逼至墙根。
“难道，不应该吗？”
陈臾的背被迫抵在了冰冷的墙面上，纤长白皙的细指握住了他的腕骨。
“或许你觉得母债女偿，她造的孽报复在我身上也很正常。可……从小到大我没有见过她一次，她造的孽凭什么要我来还……我跟她不过是有着血脉关系的陌生人……哪怕你真的……杀了她，我也不会因此而恨你……”
陈臾的话语一顿，继续道：“因为，她不过是我世界里的陌生人而已。”
怎么可能是陌生人？
她明明是那个女人卑贱的延续！
见她这样云淡风轻，李京泽的脸色更加阴沉。
手上的力道更加重了几分，却再下一刻瞥见她窒息到发红的面色时，又不自觉地松了几分。
陈臾毫不退缩，仿佛看穿了李京泽的痛苦根源，她嘲讽地继续道。
“你是不知道吗？不，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只是自私地、想要把你心底没有发泄完的仇恨全部转移到我身上，你只是需要一个发泄口……”
“够了！”
李京泽狠狠地打断她。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那张熟悉又可恶的脸庞……
为什么？
为什么她要跟那个女人如此相似？
如果再让他听见那个贱女人的名字，他肯定会控制不住地直接掐死她！
陈臾在濒临崩溃的边缘仍然挺立，尽管呼吸急促，但她依旧紧盯着李京泽的双眸，以一种平静的语调揭开真相。
“更何况，我根本，不是何韵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