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臾的目光聚焦在屏幕上播放着的模糊监控录像，画面中依稀可见那辆疾驰的法拉利冲向悬崖边的瞬间……
像是……车主神志不清地往死神身上撞？
程东鸣到底为什么要在昨晚那样的暴雨中跑到远郊？
是谁约了他？
思绪纷飞之际，李京泽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陈臾的眼前。
多日未见的他，此刻显得格外憔悴，眉宇间镌刻着深深的疲倦与沉重。
他的眼神虽然仍旧冷漠而深邃，但却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哀伤与挣扎。
想到刚刚看见的画面，陈臾的心跳陡然加速，掌心不自觉地沁出了汗珠。
“开心吗？”
李京泽的目光沉郁地扫过一旁尚未熄灭的屏幕，转而挪到她明显苍白的脸庞，指尖轻触她的脸颊，语气中夹杂着复杂的探询。
“程东鸣死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仿佛是在陈述一件既定的事实，而非谈论一个人的生死。
陈臾被他这语气吓得微微颤抖。
李京泽注视着她惊疑的神色，缓缓地抬手触到她冰凉的脸颊。
他的手指……很凉。
“怎么这么意外？”
陈臾凝视着他，欲言又止。
她想要询问真相，却又害怕听到让自己更加惊恐的答案。
李京泽话语里的意味不明，继续道：
“你不是很想让他死吗？”
“是你做的？”陈臾的眸光紧锁在他身上，无法掩饰心中的震惊。
李京泽没有回答。
他迈开步伐，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到了窗前，一时间，他冰冷的身躯被层层叠叠的暖意包裹。
暴雨过后的阳光，似乎总是这样，明媚得有些刺眼。
微微颤抖着的修长手指抽出一根香烟。
点燃。
顷刻间，满室充盈着馥郁的烟草香。
那袅袅上升着的烟雾遮掩了他颓唐的表情。
陈臾心中惊惧，紧紧地注视着他宽厚挺直的背影。
房间内安静了很久很久。
烟雾缭绕中，陈臾听见男人略带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你是不是以为他生来就这么坏？”
不然呢？
陈臾轻嗤一声。
“我告诉你，不是。”
李京泽转眼瞥了眼她，轻轻地哼笑了一声，而后半倚着窗台，慢慢开口。
“我跟东子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六岁的时候。”
“当时爸妈在闹离婚，成天吵，我爸把我从阳台扔了下去……我命大，楼不高，掉在地上，人没死。”
陈臾的瞳孔微缩。
他爸把他……从阳台摔下去？
陈臾想，果然还是祸害遗千年啊。
没把他这个混蛋直接摔死。
“……醒来在医院里。医生说，我很大可能这辈子都走不了路了。我爸不要我，我妈也彻底消失了……”
“后来我只能搬过来跟爷爷一起住。”
陈臾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