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看了看老将军。
秦镇疆背着手,没好气的说道:“两个蠢丫头,还不快扶小姐到廊下坐!”
待到了廊下坐好,他又叫人请了扇屏风过来,以防沈栖烟被风吹坏。
盛景廷本想着如何说服沈栖烟,进得门来,目光凝在沈栖烟身上,心脏像是被人突然攥紧,揪疼成一团。
他的脸上罕见的露出几分慌乱,快步走过来:“烟烟,你怎么了?”
少女坐在太师椅上,脚虚虚的踩着地,整个人被披风包裹着,巴掌大的小脸也陷进水绿的披风里,脸色焦黄中又透着苍白,特别是嘴唇,几乎要发灰。
手里攥着牌位,沈栖烟的心情比他平静得多,慢慢的啜了几口甜水,招手示意他过来。
盛景廷弯腰凑近,替她拂开脸侧挡眼睛的碎发。
她因这温柔举动而无意识地勾了勾唇,只是笑里盛满哀凉:“盛景廷,我们,退婚吧。”
盛景廷触碰她脸颊的指尖悬滞,眸光温柔得不可思议,只是身子俯身凑近,带着天然的威势。
他缓声道:“烟烟,你病了,有些迷糊。”
沈栖烟道:“再问百次千次,我心亦不会改,既然誓约不成,那我要
与你退婚。”
盛景廷心中的暴戾开始发芽,光是退婚二字从心尖尖上的人口中说出,戾气便几乎冲破他的自制力,要将她押解回府,逼她改口,让她这辈子都不敢说出第二次。
他慢慢地道:“烟烟,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沈栖烟自然感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眸子微垂,极力让嗓音变得柔婉,但仍是哑的,很是刺耳:“昨夜回府后,我便已想好,要与王爷退婚。”
她的唇色很淡,眼眸更是淡若秋水,那是极致的冷静,乃至于冷漠。
冷到让人心里冒出丝丝寒气,冻彻心扉。
盛景廷感到荒谬,两只手抓紧太师椅的扶手,犹如蓄势待发的猎豹,审视地看着她:“理由?”
沈栖烟静静地道:“妾身,小肚鸡肠,毫无大局,配不上,摄政王妃之位。”
心头,阵阵刺痛。
男人指节击打木椅,眼底怒气翻涌:“何止,你还意气用事,太过轻狂,只不过一时意见不合,便连婚约都要扯断,何其任性!”
这话,绿袖听着,都觉得太过了。
无论怎么样,小姐都已经足够伤心了,并且还要跟摄政王退婚,摄政王怎么还趁机谴责小姐
?
小姐如今不过是一时气话,哄哄就好了,可他呢?难不成是真的想退婚?
沈栖烟却心头没有任何波动,大约是因为从昨日争吵开始,便已刻意地将跟他有关的所有情绪,尽数摒弃。
因此她现在只担心,会不会太触怒他。
她垂眸道:“王爷说得是,既然对妾身如此不满,便取纸笔来,写退——”退婚书。
却被他一把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