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八戒先是将那身前桌子上的馒头米饭,什么菜汤粥,一股脑全吃进了口中。
两下便进了肚子,这样的吃相,瞧得堂内外众人心惊胆战,那架势,活生生像是饿死鬼投胎。
又拿手随意抹了两下嘴巴后,猪八戒这才将先前所见所闻娓娓道来。
“师傅,不是俺老猪偏袒那妖精,委实是没有那个必要,不信你们看,就这些东西,哪是那童男女可比的!”
猪八戒从怀里掏出一布兜,将里面东西倒了出来。
那蕴藏灵气的果子,只是放在桌上,便溢出一股清香,令人精神稍振。
“大师兄,你也说说,这般大方的妖精,能瞧上他们的小孩么!”
猪八戒嘀咕一声,说着瞥了一眼老汉,将手揣进袖子中,虽说吃人嘴短,可事实摆在眼前,哪能不信。
“师傅,要真是猪老二说的那样,这吃童男女的事,怕是另有隐情!”
悟尘回头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微微沉吟道。
他也是妖怪来着,虽未为恶,可杀生造孽的那些妖怪,他也见过不少。
喜吃人的不少,喜欢吃嫩的,没长开的,那就不多了。
童男女的价值,对已经修行有成的妖怪来说,价值不大,而那些修行低微,绝不会拿出这样的东西开什么宴会。
想来庄子里的人说的灵感大王,与那通天河中的灵感大王,不是一个妖精。
“长老,这如何做得假,出了庄子走上大路,往那通天河走段路,便有一座灵感大王庙……
我等献了供品,年年风调雨顺,若是不祭赛,便会降祸现灾。”
老者不信猪八戒所说,可对方与他们萍水相逢,也没理由编些谎话来哄他一个老头。
一时间有些疑虑,可也不敢尽信。
“有年也有户人家不信邪,死活不愿将自己儿女献上,竟欲在夜深时逃离此处,也就是那年,一年大旱,颗粒无收……”
老者无奈说道,若是有办法,谁愿意将自己的孩子当个祭品。
他们供奉的,却是个心思险恶的大妖啊。
“那那户人家最终去了何处?”
玄奘忍不住问道,若是能逃了,为了孩子,就是舍了一些家业不要,也该离开这里。
怎能当被圈养起来的牛羊。
“死了,都横死在那山前的大道上了,被妖魔开膛破肚,剜心挖眼……”
老者说着连连摇头,至今他想起那副惨状,依然遍体生寒,头皮发麻,不愿多想。
此后,哪还有人敢逃。
玄奘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碗筷,站在他的角度,这一庄子的人做的尽是荒唐事,拿自己孩子换平安,太荒谬。
可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说什么对与错,都不如帮他们把事情解决了。
“老施主,贫僧记得,那松白道长,给车迟国的每一个百姓,都发了一块无事牌,你们怎么不向道长求助?”
玄奘想了想问道,他这一路走来,细问之下,才得知那道长的神通广大。
竟能以神鬼莫测的手段,给所有人递上一块无事牌。
真是神仙手段。
“你说那突然出现的木牌啊,一块木头能有什么用处,就是有用,谁知道其中有没有害人的东西。”
老者不以为意道,只是求个风调雨顺,他们便须献祭童男童女。
就算那牌子有用,赶走了灵感大王,可到时那道士要是要的更多,他们该怎么办。
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人。
“你们就没想着试一试,说不定能救自己孩子呢?”
猪八戒微微诧异道,这到底是爱自己娃还是不爱?
“试?万一那道士比灵感大王更坏,我那孩子保不保得住两说,全村的人说不定都要遭难,这能试?”
老者没好气道。
远水解不了近渴,这帮和尚站着说话不腰疼,道士他们连面都没见过,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靠一个破木牌,就要他们信任,想什么呢。
便是骗吃骗喝的,那还要亲自编些瞎话来哄人呢。
再者,要是叫那大王知道,他们找道士来对付他,这以后的日子,怕是只会更糟。
阿弥陀佛!
玄奘暗念一声佛号,从老者的角度来想,似乎也没什么错。
只是这人心,果然难以琢磨。
“该你一家子献祭童男女!”
猪八戒哼哼一声,眼中有些鄙视,遇事便一副丧脸,也不想着解决,一帮畏威不威德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