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靠近便不靠近。”等着人来请便是,颜沐禧没将后半句话说出口。
以钱漫漫对自家女儿的了解,女儿不可能会这般轻易放弃,可直到出了宫门,女儿竟什么都未曾做。
眼瞧着母女二人即将踏上回府的马车,一名年岁不大的内侍疾步追了过来,“等等,颜夫人请等等。”
待跑至马车跟前,小内侍气喘吁吁道:“太子殿下方才得知颜夫人进宫求见,命奴才请夫人过去乾清宫相见。”
钱漫漫下意识的看颜沐禧,颜沐禧则神色平静,对着内侍屈膝行礼,“劳烦公公带路。”
内侍忙侧身躲过,“娘子客气了,二位这便随奴才去见太子殿下吧!”
钱漫漫刚平静些的心绪又开始忐忑,怎么都想不到,这都要上马车了,还能再被叫回去。
乾清宫后偏殿,虞瑾州远远的瞧见那抹刻在脑中,怎么涂抹都抹不去的倩影,心跳不由的开始加快。
几年的光阴,未曾在女子的身上留下任何印记,她依旧如记忆中般娇媚惑人,确切的比记忆中更美,浅笑嫣然、款款走来的模样,比那山间的精怪还勾人心魄。
他虞瑾州生来睚眦必报,自小到大,凡是招惹过、欺负了他的人,他必千倍百倍的奉还回去。
三年前,因眼前女子的算计,他像条死狗般被扛回来,足足昏睡了三日,受到的屈辱比之前所有的屈辱加在一起都甚。
无数个夜里,他幻想着她还没死,跪在他的脚下哭求他宽恕,小心翼翼的求他原谅……
没错,哪怕他恨到了骨子里,也依旧舍不得她死,只想着如何折辱她,方能解了心头之恨。
当得知让他恨到牙痒的人有可能还活在人世,他几乎失了所有理智,如父皇般泯灭人性也要逼上一逼,只为赌她还活着。
钱昊川是第一个,若钱昊川死了,人没出现,他会继续找下一个开刀的人,直到与她有关的人全部消失。
好在卑劣的法子往往是最有用的,刀还未见血,她便受不住主动寻了过来。
就在刚刚,没瞧见人之前,他还想着如何羞辱才能解了心头之恨。
可此刻真正瞧见这张让她魂牵梦绕的面容,心头的愤恨仿若在一瞬间便消弭了,他只想将人抱紧了,将其禁锢在身侧,永远不放手。
转眼间,颜沐禧已缓步踏进殿内,她在距离虞瑾州五步之处站定,恭敬行礼,“民妇拜见太子殿下。”
钱漫漫也同时间行礼,直到屈着的膝盖蹲酸了,也没等到叫起的声音,她偷偷抬眼,竟瞧见太子的眸光落在女儿身上,像猛兽盯猎物般死死凝望着。
一时间,钱漫漫的心里更慌了,腿软脚软想着是否要下跪求情,就听虞瑾州说道:“二位莫要多礼,赶紧起身吧!”
颜沐禧施施然站直身体,不忘微侧身扶了钱漫漫一把。
起身后,钱漫漫的目光小心翼翼打量着颜沐禧和虞瑾州,心狂跳的厉害,似下一瞬便能冲出嗓子眼去。
虞瑾州见颜沐禧敛着眉眼不做声,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听闻钱娘子进宫,是特意来向孤求助的?”
“禀殿下!民妇确实有事相求。民妇的堂哥钱昊川蒙冤入狱,求殿下能重新审查此案,还民妇堂哥的清白。”颜沐禧的语气不卑不亢,有几分恭谨,但绝对听不出是在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