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男声在他脑海中响起,秦晚猛地回头,却看不清说话人影。只听见一阵轻笑,随后一团狐火突然焚向幻象。火光中浮现出隐藏的真相——那些“尸体”竟然都是他以幽冥阁的邪术炼制的分身!每斩一具分身,本体的寿元便会折损十年。
这一发现让秦晚浑身发冷,指尖不由自主地颤抖。分身邪术他确实曾经研究过,但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运用。每一具分身都是他的一部分,斩杀它们就等于在不断地削减自己的生命。然而,凶剑的力量却让他无法自拔,仿佛有一种魔力在吸引着他,逼迫他做出选择。
就在他沉浸在震惊与恐惧中时,剑冢的地脉突然剧烈震颤。整个穹顶都在摇晃,青铜棺椁的黑雾翻滚着向四周蔓延。秦晚只觉得脚下的地面在动摇,仿佛整个剑冢都在提醒他什么。随后,三具身缠锁灵镯符文的铠甲从地底破土而出,铠甲内空无一人,却散发着与他同源的灵力波动。
这些铠甲是初代宗主为压制凶剑反噬而提前埋下的“替死傀”。它们的出现让秦晚心中一沉,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模样。每一具铠甲都像是他的一部分,散发着相同的灵力,却又冰冷得让人心生排斥。他伸手触摸了一下最近的铠甲,冰冷的触感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些铠甲是为了替代他承受凶剑的反噬,但它们的存在也让他更加明白了凶剑的可怕。
“替死傀……”秦晚喃喃自语,目光落在那些铠甲上。他知道,这些铠甲终究只是暂时的替代品,凶剑的反噬不会因为它们的存在而真正停止。每一天的到来,都意味着他与死亡的距离越来越近。然而,他别无选择,只能接受这一切,继续在这条注定的道路上走下去。
剑冢的地脉依旧在震颤,青铜棺椁的黑雾在空中翻滚,仿佛在嘲笑他的无奈。秦晚的目光再次落在“斩业”剑上,剑身的血槽依旧在流转,映出他未来的幻象。他知道,这一刻,他的命运已经被完全锁定。
苏璃的狐尾轻盈地缠绕住“青萍”剑的剑穗,碧绿的妖血从她的指尖缓缓渗出,像是清晨露珠滑落一般,绽放着令人心颤的光泽。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在完成一场古老的仪式,而不是在与命运抗争。妖血触碰到剑脊的符纹时,剑身猛地颤抖起来,一股磅礴的碧光如潮水般爆发,照亮了整个剑冢穹顶。
虚空中突然浮现出一幅古老的卷轴,那是青丘先祖与剑仙的契约卷轴,卷轴上的文字已经模糊不清,但随着苏璃的血液渗入剑脊,字迹渐渐清晰,仿佛是被她的妖血唤醒一般。卷轴末尾小字闪烁着血色光芒,原本模糊的文字突然变得鲜红如血:“持剑者,需以挚爱之人精血为祭,每甲子一奉。”这句话仿佛是用利剑刺穿了所有人的心,冰冷而无情。
秦晚的石化右臂突然失控,浑然不觉地抬起,琉璃般的骨刺从肌肤中破土而出,尖端直指苏璃心口。他的眼神依旧平静,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但他的右臂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毫不留情地逼近苏璃的要害。苏璃的瞳孔微缩,耳尖的一缕狐火本能地闪烁,试图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但秦晚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
她的颈间狐形玉佩应声而裂,碎片四处飞溅,内藏的半缕命魂在剑光中痛苦地扭曲,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撕扯又捏碎。秦晚的剑光一挥,那缕命魂便凝成了一道血色剑魄,悬浮在剑身之上,仿佛成了剑的灵魂。苏璃踉跄后退,她的断尾处涌出大量妖血,顺着地面的纹路流淌,形成一幅星图,图中“贪狼”星位正对应她命魂被锁定的位置。
“现在明白了吗?”
青铜棺中传来一声冷笑,声音沙哑且冰冷,仿佛从千年之前就开始等待这一刻。声音中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得意,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无知与愚蠢。“灵剑所谓的‘守护’,不过是把所爱之人炼成剑灵!”这句话如同重锤般砸在秦晚心上,他的瞳孔微缩,目光死死地盯着手中的剑,仿佛要将其看穿。
剑身上的血槽依旧在流转,映出苏璃痛苦的面容。她的妖血在地面上画出的星图越发清晰,那些符文仿佛在诉说着某种古老的秘密,而她自己的命运却已经被彻底改变。她无力地退后,一步步靠向墙壁,直到身后碰到冰冷的青铜棺椁,才停下脚步。她的眼神空洞,仿佛看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只是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秦晚的右臂依旧保持着攻击的姿势,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剑,剑身上的血色剑魄似乎在轻轻波动,像是苏璃的灵魂正在其中挣扎。他的眉头微蹙,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更想不到自己会对苏璃下毒手。
青铜棺中的声音依旧在嘲笑,但秦晚已经顾不上去关注这些。他伸手捧住了苏璃的脸,目光中带着无尽的自责与痛苦:“对不起,苏璃……我无法控制我的右臂……”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的句子。
苏璃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中倒映着无尽的悲凉与无奈。她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被命运的齿轮碾碎,再无挽回的余地。她的手轻轻抬起,覆在秦晚的手上,仿佛在安慰他,也仿佛在为自己即将面对的命运做最后的准备。
剑冢的地脉依旧在震颤,青铜棺中的黑雾愈发浓烈,仿佛在等待着最后的结果。而在这片混乱的背景下,秦晚与苏璃的身影显得格外无助与孤独,仿佛他们都是被命运选中的牺牲品,无法逃脱既定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