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七就没见过像阆九川这样叫人恨得牙痒痒又欠揍的小姑娘,偏对方还有点本事,下不了手。
就拿这妖邪一事说,她占得那样一卦,竟是和自家少主所卜没有多少出入,而就在他想试探她知道多少,她就轻飘飘地来一句学了一点皮毛,不敢胡乱揣测,以免被人笑话,不懂装懂。
怎么说呢,就好气啊!
他算是族里叫人最头疼又无可奈何的那个玩意儿,但在他看来,阆九比他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发什么愣,我们该去找大师了。”宫四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推了一下发呆的他。
宫七回过神来,正了脸色,道:“少主所卜只怕不是偶然。”
宫四:“?”
咋忽然说起少主的能力来了,他占卜之术是数一数二的,自然不会是偶然。
宫七道:“阆九竟也占得一卦,我感觉这妖邪一说脱不离,而且离出世不远了。”
他把阆九川的话给重复说了一遍。
宫四心头一紧,道:“我们得传信给族里。”
宫七点点头,是要和少主说一声。
宫四想了想又问:“那这阆九姑娘,是不是也该和族里报备一声?”
宫七咻的看向他,似笑非笑地道:“师兄莫不是也要学几族里那招,招揽不成就打压甚至废了她一身修为?”
“小七,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宫四有些无奈,道:“你看她所展露出来的本事,并不低于族里大部分人,说不定还高于你我,如此之才,肯定是藏不住的。”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而蒙了尘的明珠,一旦洗去覆盖它本身的灰尘,其璀璨也会现于人前。
“我知道你不喜那一套,我纵然也有自私的想法,想要为族里网罗人才,但这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宫四叹道:“宫家是有少主在坐镇,也镇得住那些老家伙,但他们顽固,从前唯我独尊的姿态怎么可能说变就变?说白了,族里更需要新鲜的血液,能认可少主所判定的那一套的人,如此才有推翻桎梏的可能和底气。”
宫七神色稍霁。
“她有本事,若被其余几族察觉,他们想不想要招揽?若不成的话,他们会采取什么手段?”不是打压就是孤立,而聪明有大本事隐于尘世的术师也有,可阆九川呢?
宫四抿着唇道:“阆九姑娘的身子骨,并不是表面看着的弱,是真的孱弱,小七,修为再厉害,没有强健的体魄,始终都会被体质拖累的。我们的三叔祖,便是前车之鉴,若非他身子骨弱,凭他修为之盛,岂会死于妖毒之下?”
“她体魄不健,若真对上那几族的打压,又能抵抗多久?个接个的如车轮战的和她斗法,你说那身子骨会不会拖累她?”宫四声音发沉:“有时候,人心更可怕,得不到就毁之,你明白的,有些人是真干得出。”
宫七讥诮地道:“所以不过是自取灭亡罢了,盛极必衰,玄族日渐不如祖辈那样的初心,只修道,平世间妖邪,而是把世俗官场权贵那一套搬到族里,无非是因为有一族是皇……唔。”
宫四捂着他的嘴,低声呵斥:“你疯了,什么都敢说,当心隔墙有耳。”
宫七掰下他的手,道:“难道我说错了,不说那家,就宫丰荣三族,招揽道人方士,是不是就跟官海那一套一样?盛是盛了,但有没有引起众怒?师兄可算过多少逃过招揽的真正有识之士都去了何处,又有没有怨恨?人家躲在深山隐世修行,或者斩邪灭魔,功德修为自会升。而我们这些高高在上的所谓玄族呢?只知巩固玄族地位,固步自封。”
宫四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