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习惯了，你先坐，我马上就好。”
戚临风找来吹风机，随便吹了两下，甩甩头，随手抓了两下头发，然后才过来与程雅容并排坐在沙发上。
“没有油烟味了吧？”戚临风闻了闻自己的衣服。
“嗯？什么？”程雅容半天才反应过来，脑子明显有些迟钝。
戚临风看了她一眼，伸长胳膊去打开茶几上的食盒，“你是不是累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哦，没有，咳……”戚临风身上清爽好闻的气息直往她鼻子里钻，程雅容蓦地想起曾经那个猝不及防的吻，当时他们也离的这么近，甚至比现在还近……
程雅容脸像火烧，做贼心虚地用手挡着脸，假装在扶眼镜，身体轻轻往旁边挪了挪，“你点外卖了？”
面前看起来像模像样的菜式，通通都是重口味，不像是医院食堂的出品。
戚临风弯起嘴角，把筷子递给她，“尝尝。”
程雅容接过筷子，偷偷观察他的神态，还好，还好，他没有发现她的窘状。
看来只有她自己在乎那天的事……不，她也没有在乎。所谓的接吻，不过是两片肉贴在一起，稍微碰了一下而已。她是个医生，平时接触到的人还少吗，为什么要在意那没有意义的物理碰撞？
程雅容吁了口气，命令自己将那些不合时宜的画面从脑子里驱逐出去。别人都没当回事，她在这里紧张成这样，心都要蹦出来，像什么样子。
“怎么不吃？发什么呆。”戚临风伸手在程雅容面前晃了晃，“喂，醒醒，你是不是真累着了？快吃完我送你回去。”
他的手离她只有几公分的距离，挥动的风好像还带着沐浴露的香气，像开满花的春天……程雅容突然心狂跳不止，定定地望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都愣了愣。
戚临风目光在她唇上一扫而过，视线停留的那一瞬，心毫无预兆地颤动。
电光火石间，双方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那个东西，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她还没经历过，可在电视上见过，小说中读过，也曾经幻想过，那种感觉，好像叫“心动”。
小小的沙发，上方仿佛有个透明罩，罩住了两个人。
戚临风喉结滚动，僵直着身体往旁边挪了挪，将两人稍稍分开远些。
程雅容假装看着桌上的菜，却用余光瞥见戚临风的动作，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烦闷，也有些酸涩，脑子却一下子清醒不少。
“你这是要出院？”再次开口，她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往常，冷淡，不带感情色彩，就像医生和病人在沟通病情。
“嗯，你不是要我出院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程雅容总觉得他这句话里透着一丝委屈。
他委屈什么？
在这VIp病房住着，每天那么多人伺候，他还不知足，真是个大少爷。
“你都好了还在这赖着不走，浪费医疗资源。”
戚临风“切”了一声，“陆景逸聘用你还真是划算，医术精湛不说，又处处为医院着想，你怎么就不为我想想？”
话一出口，戚临风就意识到不对，筷子一抖，夹着的土豆丝就掉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