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间的雪玉坠子,几乎燃了起来,烫得人肌肤燥的慌。
窗外积雪,压断枯枝的脆响,混着他突然加重的鼻息。
他猛地扣住她后颈深吻,将呜咽声与梅子酒香尽数吞进去。
“嗯……嗯……”粗重的声音,从喉咙里,嚎叫出来。
苏时瑾指节泛白,紧紧攥着锦被一角,仿佛一袭月光在指缝间流淌。
“阿瑾……”南宫鸿煊汗湿的额发扫过她眼睑,青筋暴起的手背撑在她耳侧。
苏时瑾别过头,狠狠咬住他手腕,留下两排血印。
南宫鸿煊痛呼一声,却并不在意,只轻舔她眼角湿痕,眼底未褪的情潮比窗外的夜更浓:“阿瑾这是害羞了?往后,咱们多来几次,你便习惯了!”
“你!”苏时瑾扯过锦被,掩住酡红的脸。
南宫鸿煊笑着替她掖好被角,绯色大氅扫过脚踏:“过几日,我再来找你……”他故意停顿在支起的窗棂前,“你得给我尝尝,你新酿的梅花酒。”
苏时瑾掷出的软枕,撞在阖紧的雕花木窗上,震落几簇檐角积雪。
她蜷进带着松木香的衾被里,掌心贴在发烫的脸颊。
待见到人走远,她从被窝里钻出来,对着一双手微微愣神。
过了许久,才起身唤人,送进来一盆水。
……
次日,定安伯府。
吴凡被抬回府那日,血水顺着担架滴了一路。
此刻,暖阁里泛着腐肉气息,左肩可见森森白骨。
几日前,他跪在厉王府垂花门,磕破了额角。
才换来刑部尚书李儒松口,从刑部大牢里,捞出这个血肉模糊的嫡子。
若不是每日千年人参吊着,还有太医院郑太医诊治,定安伯府门口估计早就挂起了白幡。
“造孽啊……”吴怀山盯着他,心中悲痛万分。
郑太医挑开化脓的鞭痕,银刀刮过骨头的声响让门外小厮白了脸。
“亏得用参汤吊着心脉。”老院判抹了把汗,金针封住天池穴时,榻上人突然像离水的鱼般弹起,喉咙里挤出嘶吼:“别灌了!我说!我全说!”
满室死寂中,吴怀山听见自己牙关打颤的响动。
儿子脖颈处,紫黑的勒痕刺进眼底。那分明是绳索勒脖的痕迹,李儒真是欺人太甚。
小儿间的打闹,他竟想如此心狠,想让自己长子的命来赔。
“惊惧入髓,需得静养。”郑太医示意伯爷移步廊下,药箱里跌出半片染血的指甲盖,很快被积雪吞没。
游廊那头传来幼子嬉闹声,续弦楚茹正牵着小儿的手,教他学走路。
老院判声音压得极低:“鞭伤损了肾脉,若再沾酒色,神仙难救。”
话音未落,厢房里传来瓷器碎裂声,吴凡哑着嗓子嘶喊:“滚开!别碰我!”
吴怀山踉跄了一下,他与原配人到中年,才得长子。
平时难免骄纵了些,所以养成他一身陋习,年少时便流连青楼。
这些年,更加放纵,房里通房丫头养了八个。
原本打算开了春,就给他娶个高门贵女。没想到出了这事,岂不是又要耽搁了。
“有劳院判,我一定看住他。”他哆嗦着塞出一叠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