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坛酒下肚,他已酩酊大醉,走路都歪歪倒倒。
一路踉跄着回了家,檐角铜铃发出声响。
旺财给他开了门:“大人,您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我来伺候您梳洗。”
“不用!我自己来!”他挥手让下人退下。
后院漆黑一片,他推开门,撞进一个人怀里。熟悉的气味,惊得他瑟瑟发抖。
那人俯身对他说:“子逸,也学会买醉了?”
沈如风挣扎着要转身,却被玄色蟒纹氅衣裹住,全身都隐隐作痛。
“殿下……”他喉间酒气翻涌,指尖触到案几上冰凉的乌木牌。
南宫晖咬住他后颈,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周成嘴脏,本王替你收拾了他。至于王淳……”
他忽然轻笑:“子逸说说,该给他一个什么死法?”
沈如风后退半步,腰身却撞上早已横亘在后的手臂。
南宫晖的呼吸,喷在他后颈的咬痕上,无端发麻。
“殿下,何必脏了手。”
“呵呵……本王的手从未干净过,又何来脏了手一说?”
……
厉王府暗室。
朴月琴蜷在角落,天窗漏进一缕月光,正照在她护着小腹的手背上,那里还留着被拖拽时蹭破的血痕。
几日前,她醒来时,便在这。
腹中的孩子还在,而她就一直被关在这,每日有人专门送饭。
只是,除了日常把脉的黑衣人,还有送饭的人,她再未见过其他人。
她也想打听,可惜所有人,都一言不发。
如今,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身处何处,更加不知还能不能出得去。
数日不见日光,也没人伺候,只有一碗稀粥苟活着。
如今的她,哪有什么好颜色,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邋遢孕妇而已。
门外突然响起环佩叮当的声响。
“王妃万安。”侍卫的甲胄声,哗啦啦响成一片。
滕氏抚着腕间翡翠镯:“本宫来瞧瞧这腌臜地方,到底关了什么人,值得这么大费周章?”
“王妃,殿下吩咐过……”
“住嘴,凭你也敢拦王妃,赶紧滚下去。”一道尖利的声音。
门“吱呀”被推开,朴月琴抬头,便见到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那些人唤她王妃,想必她就是厉王妃。
原来,她是被厉王关在这。那个男人,还真是绝情,她怀了她的骨肉,他也下得了手。
月光斜斜照在来人身上,惊鸿髻插着金累丝嵌红宝的凤钗,耳垂上的东珠坠子晃晃荡荡。
滕氏皮相是顶好的,整个人生得明艳张扬,且通身的装扮也是华贵逼人。一双眸子温润透彻,可眼尾却生出几道细纹。
“掌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