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鞋的过程艰难重重,鞋底子又厚又硬,她小小的力气根本拉不动,可她没有丝毫退缩,咬着牙,甚至用牙齿咬着针往外拔。
有好几次,一不小心针就戳到了嘴巴,殷红的血渗了出来,疼得她眼眶泛红,可她只是简单擦了擦,便又拿起针线继续。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亲手给浩宇做一双布鞋,这是她独一无二的心意,必须亲力亲为。
就在欣怡沉浸在做鞋的专注中时,秦惠英那熟悉的声音从堂屋传来:
“欣怡,欣荣,玉珠,吃饭喽!”
听到喊声,欣怡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跟着大姐和二嫂来到堂屋。
一看到桌子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油条,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兴奋地叫了起来:
“又有油条吃喽!”
那欢快的声音,仿佛整个屋子都跟着雀跃起来。
章玉珠看着欣怡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辫子,满脸笑意地说道:
“欣怡!这可是花你的钱买的哟,我们还得谢谢你!你可是我们家的小福星,现在沾你的光,我们的日子也越来越好了!哈哈!”
那笑声里,满是对如今生活的满足和对欣怡的喜爱。
杜欣荣站在一旁,不禁感叹道:
“小妹真幸运!误打误撞就找到一个好婆家!哪像我呀!自从我伯和我娘帮我订了娃娃亲之后,他们家好像就把我给忘了!从始至终没有花过一分钱,真的是世间少有!”
说着,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秦惠英急忙接过话茬∶
“欣荣!你说这话可就冤枉你的婆婆了,谁说他一分钱没有花?在你周岁的时候,她给你扯了两尺花布,我给你做了一个花褂子!不过从那以后就没有花过钱了!”
杜欣荣满脸委屈∶
“两尺花布能值几个钱?那也叫花钱?”
秦惠英一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欣怡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好奇地询问:
“娘!大姐,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们提起过呢?原来大姐有婆家呀!我还以为没有呢!”
稚嫩的话语里,满是对这件新鲜事的惊讶!
秦惠英没有吭声,或许在她心底,也对这桩亲事泛起了丝丝悔意,只是这情绪藏得很深,没有说出来。
杜欣荣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里仿佛裹挟着多年的无奈与感慨:
“唉!那都是多少年的事了,久远得很,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我们两家断了往来好些年,我也实在提不起兴致去聊他们。”
欣怡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油条,听到这话,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一边嚼着油条,一边追问道:
“大姐,你婆家住在哪里呀?为啥这么多年都不来往呢?你难道一次都没去过他们家吗?还有,你们这亲是怎么定下的呀?”
那一连串的问题,像竹筒倒豆子般蹦了出来。
杜欣荣脸上浮现出一丝抱怨,语气里满是无奈:
“都怪阿伯和阿娘太封建!早早地就给我订了娃娃亲,准确来讲,是摇窝亲。
因为我那个所谓的公公和阿伯关系好,我和那个人年龄相仿,还都躺在摇窝子的时候,我们的婚姻就被双方父母包办了,这和指腹为婚没啥两样。
以前我们两家同属一个村子,定亲后没两年,他们家就搬到城关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