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间房子相连,加起来估计差不多有四十个平方。
这会儿,下半身瘫痪的吴母,此刻就堵在搭建出来的那间正屋门口,坐在一把厚实的八仙椅上,手里拿着一只农药瓶子,表情癫狂地和不远处的吴永红圆慧两人对峙:
“我说过的,你要是想让这个女人进我吴家的门,除非从老娘的尸体上踏过去!”
吴永红脸色铁青,手死死攥成了拳头。
本来他是想趁着周末满大院的人都休息,宣布他和圆慧领证这个好消息,顺带通知大家伙儿过几天上他家吃喜酒。
结果没料到他妈居然会在这么喜气洋洋的场合闹这么难看的一出,让他和圆慧两人瞬间成为了大院的笑话。
圆慧更是气得脸色煞白,浑身都不受控制地在发抖。
她怎么也没想到,上辈子对她温柔和善的吴母,这辈子居然会因为她和吴永红领证就以死相逼,露出如此刁钻恶毒的嘴脸,这分明是要把她给架在火上烤!
被周围众多人异样的眼神注视着,圆慧只觉得如芒刺背,恨意在心底不断翻涌,看向吴母的眼神就跟淬了毒的银针一般渗人。
“槐花啊,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是有什么话不能跟孩子坐下来好好说啊,怎么能拿你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以后你家孩子要被人戳脊梁骨,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你真是糊涂啊……”
管事大爷和钱大妈急得快要疯了。
尤其是钱大妈,她这会儿是真恨不得扇自己几嘴巴子。
之前周大妈说圆慧着急离婚肯定物色好了下家的时候,她觉得周大妈言语刻薄难听,还替圆慧说话呢。
结果谁知道圆慧转头就真跟吴永红领证结婚了。
早知道给圆慧办离婚,会生出后面这些事儿,钱大妈当初绝对不会那么爽快地就帮她把手续给办了!
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要是真闹出人命,烟袋胡同就要出名了!
要是上头领导一个追责下来,没准她这个刚当了没几天的科员就又要被撤职了!
钱大妈又气又恼,偏偏还不敢像平时那样当众破口大骂,更不敢冲上前去直接抢夺药瓶,就怕一个不小心刺激到李槐花,这老娘们儿真会把那一瓶农药给灌下肚去。
吴母也很生气,气自己的儿子不听话,背着她偷偷去跟那个贱女人领证,这事儿甚至她还是整个大杂院最后一个知道的!
所以这会儿管事大爷和钱大妈一开口劝解,吴母眼泪唰的一下就涌出来了:
“你们说得对,我是糊涂啊,我要不糊涂,我能养出来这么个没脑子的儿子?!
“我们家往上数三代都是贫农,世代都在庄稼地里头打滚,好不容易培养出来了一个有出息的儿子,进了城,当上了货车司机,村里头不知道多少人家羡慕!
“不是我自卖自夸,我这大儿子工作体面,懂事孝顺,哪怕是放眼整个鼓楼大街,都算得上一表人才!
“就他这条件,哪怕是二婚带着俩孩子,再找个四角俱全的黄花大闺女,难吗?不难吧?
“可我就不知道他到底是搭错了哪根筋,怎么就放着好好的小姑娘不找,非要上赶着娶这么个破鞋?
“这女人心肠歹毒还水性杨花,一定是她用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勾引了我儿子,她自己名声多臭多烂我管不着,可我不能让她毁了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