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云逸可以,杀的人头滚滚,但看起来却和善。
朝廷上一个这样的,是已故歧阳王李文忠。
其中差距,在这整个工坊中,或许只有他清楚。
现在要去杀陆云逸的外室,
王琪觉得,自己的命可能都到头了。
深吸了一口气,他发问:
“大人,属下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钱兴怀摆了摆手: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过一会儿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
接下来,钱兴怀将此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并且说明了这么做的理由。
王琪听后大为震惊,愣在当场,居然是这么大的事情。
不过很快,他就迅速平定下来,整个人变得古井无波。
他明白,若不是如此艰难的任务,
升职以及回家的机会也轮不到他。
深吸一口气,王琪躬身一拜:
“大人,属下知道了。”
钱兴怀似乎早就知道他会遵从,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能完成”
“太阳落山之前属下会回来,
要是属下没回来,还请大人照顾好属下妻儿。”
钱兴怀点了点头:
“放心去吧,衙门不会亏待你的。”
“是!”
王琪走了,他很快来到了归春医馆所在的火瓦巷,
看到了归春医馆大门时不时进出的人影。
他此刻胡子和眉毛都经过了修整,皮肤也用特制的针线缝合,变得紧致。
穿上了年轻学子的儒衫,看起来像个长相老成的学子,与先前的模样毫无关联。
他掂量着手中国子监学子的腰牌,慢慢走过去,
亮明身份并说明了自己的症状后,侍者表示:
“还请上座,稍后会有医者来为您诊治。”
王琪看着大堂,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便笑着开口:
“请问有没有清净一点的地方,钱财不是问题。”
对于这种要求,侍者见得多了,连忙点头:
“还请跟我来。”
不多时,侍者就带着他穿过正堂,
来到了正堂后的一间雅室,
空间不算宽敞,但看着干净清幽。
王琪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多谢,我在这里等候。”
“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招呼。”
说完之后,迎客侍者便慢步离开了雅室。
等到侍者走后,王琪没有任何犹豫,
堂而皇之地离开了雅室,朝着幽深的后堂走去。
归春医馆很大,经过一个庭院和两间药房后,
王琪躲躲藏藏,终于来到了后堂。
这里环境清幽,景观雅致,
甚至连房舍都经过装修,看起来十分精美。
他的视线在眼前的三间房舍扫过,
很快就落在了中央的正堂上,身形一闪躲了进去。
进入其中,一股淡淡的药香传来,
还夹杂着一些青桔清香和幽香。
王琪眼中一喜,心想这应该就是朱锦玉常待的地方。
尽管有白色帘布从高处垂下,
王琪还是看到了一个精致药房,也看到了药箱上名贵药材的名字。
这种地方,向来都是医馆最重要的地方,
也是当家医者主要负责的地方。
而在归春医馆,这个地方显然属于朱锦玉。
王琪的视线扫动,很快停留在一个硕大的屏风上。
他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透过屏风上的砂纸,
看到了后方桌案上的一道人影。
很快,王琪半个脑袋出现在屏风边缘,露出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喜色。
朱锦玉!
朱锦玉一身白衣,此刻正悠然地趴在桌案上,像是在小憩,
在她身旁,还有一个药箱以及装饰精美的水壶。
“得来全不费工夫!”
王琪眼中闪过狂喜,
他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简单!
深吸一口气,一根银针从袖口滑落,稳稳落到他手中。
这是他的独门手艺,
杀人不见血,而且扎之必死!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闻着空气中淡淡幽香,终于靠近了桌案。
朱锦玉趴在桌上,
精致的容颜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像是做了美梦。
但来到近前,王琪却皱起了眉头,心中产生一丝狐疑。
犹豫了几息之后,王琪一手捻着银针,
另一手上前,去试探朱锦玉的鼻息。
下一刻,王琪脸色大变。
空空如也,一片冰凉。
寻常人即便刻意屏息凝神,鼻下也会有淡淡的热气,
真正的死人,鼻下一片冰冷。
王琪没有怀疑自己的手法,而是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死了”
毛骧坐在锦衣卫书房中,脸色荒诞到了极点。
下首钱兴怀脸色凝重,
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同样难以置信,但他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缘由。
“陆云逸动的手”
毛骧也察觉到了关键,忍不住发问:
“他这么狠”
不过,毛骧很快意识到一件事。
自己被陆云逸年轻的相貌骗了,
能理直气壮杀俘的人,怎么会不狠
衙房内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毛骧的计划,
本想壮士断腕,
却没想到临了还是被人算计,把此事坐实。
此时此刻,毛骧觉得自己应该能猜到陆云逸的想法。
也是和自己一样,
既然后续有无穷的麻烦,不如直接干脆地斩断后患。
毛骧重重叹了口气,
将身子靠在椅背上,久久无言。
要是以往,他或许会感慨一声英雄所见略同。
但现在,他却高兴不起来。
“大人,要不咱们主动把此事揽下”钱兴怀试探着发问。
“没有意义。”
毛骧摇了摇头,之所以当断则断,
就是为了把矛盾停留在这一个女人身上。
但现在,人家已经亲自动手了,态度昭然若揭。
这事没完。
“唉”
毛骧没来由地生出一阵疲惫,伸出手捏了捏眉心:
“丢人,真是丢人啊。”
钱兴怀在一旁试探着说道:
“大人,下官觉得,您还是早点进宫吧,
向太子解释此事.总比向陛下解释要好。”
“糊涂!”
毛骧将手中文书用力砸过去,再也无法掩盖心中怒火。
“本官怎么会和你们这些蠢货为伍!!!”
钱兴怀满脸错愕,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人,就算您把下官打死,
下官也要建议您早点进宫,
否则那些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大人。”
毛骧已经无力说话了,他闭上眼睛,若无其事地问道:
“陛下念及旧情,太子与本官可没多少情分,
而且是什么让你们有太子天下好说话的错觉
你难道想着本官早点进宫送死,你好接班不成”
“下官哪敢有这种想法。”钱兴怀脸色大变。
毛骧没有和他计较,而是问道:
“去宫中找太子的人多吗”
“不多,只有耿都督和秦大人去了,
想来此事也掀不起多大风浪。”钱兴怀试探着说道。
“只有这些”
“只有这些。”
毛骧重重地叹了口气:
“落难之时,谁都要来踩上一脚啊,
本官这次要是过不了这个坎,你们早做打算吧。”
钱兴怀眼中满是疑惑,不明所以。
“大人,若只有耿都督和秦大人,或许事情没那么严重。”
毛骧瞥了他一眼,字正腔圆的吐出了两个字:
“煞笔。”
“咱们是锦衣卫,是检校、是孤臣!
六部都督府越是对咱们口诛笔伐,咱们就越安全。
现在看看,这些老东西,都想把本官置于死地啊。”
钱兴怀明白了,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