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方才那小士卒一般大。
出走半年再回来,已能更明显地感受到瑞国腐朽没落的一面。
娄明达见他们对谈,哈哈大笑,道:“顾公子若是喜欢,将她赠与公子便是。”
顾经年道:“我不是为此事来的。”
“我知道。”娄明达屏退左右,道:“不瞒你,我还有一个身份,是开平司南衙提司,半年前便奉命在此等侯公子消息。但我确实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嫌太快了”
“喜出望外,意外之喜。”娄明达道:“你果真带回了顾北溟”
“不错。”顾经年不碰案几上的菜,道:“如何交换我阿姐她们”
“这是一点准备的时间也不给啊。”娄明达抚须感慨着,又道:“令姐现今还在汋京城,我可请闵镇抚使亲自带她们来,只是……倘若顾公子骗我,使得闵镇抚使白跑一趟,我可担不起责任啊。”
顾经年不认为他们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淡淡道:“自然不会骗你。”
“那好。”娄明达抚须道:“那便请顾公子等候数日,我们这就安排。”
“尽快。”顾经年道,“我不敢保证能控制住我父亲太久。”
“放心,我这就传信给闵镇抚使。”
安顿了顾经年,娄明达招过一名亲兵,吩咐道:“我要写信回京,五十七号。”
“是,末将这就带信使来。”
不一会儿,那亲兵就带来了一个外貌奇特的异类来,它有一张人脸,面容却是个幼童,身上长满了五颜六色的羽毛,像人也像鸟儿。
这是一种名为馥窎的异人,生来就母子同心,哪怕相隔千里,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喜怒哀乐。
“将军,信使五十七来了。”
娄明达正伏案写着什么,闻言抬起头来,将写好的纸递了过去,道:“按这内容递信,当着我的面递。”
“是。”
亲兵接过信纸,展开来,只见那上面画着一个馥窎的身体,在身体的不同部位上,娄明达已写了上了不同的数字以及工具。
比如,在小腹的左下位置写着“一”与“尖锥”,在右脚上写着“二”“大斧”。
一个摆满刑具的架子被搬来,亲兵拿起一把尖锥,一手捉过那小馥窎的头发,一刀扎进馥窎的小腹。
“啊!”
“啊!”
深夜,相隔数千里外的汋京城,某间暗房里忽然响起了惨叫声。
几个差役瞬间从睡梦中跃起。
“边关传信了!”
“是五十七,快记录!”
火把的光亮照过一间又一间的牢笼,每个牢笼里都关着一个长着老妪面容,身体有羽毛的馥窎。
其中一个馥窎捂着小腹,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叫声回荡在黑夜中,让人能够感受到她对儿子的无比心疼。
下一刻,惨叫声愈响,她摔在地上,抱着脚不停地打滚。
“快记录,先是小腹,再是腿……”
“邹老来了。”
一个身材矮小的灰发老者从外面赶了进来,问道:“递信的是几号”
“五十七。”
“居然。”
灰发老者身子一颤,愈发重视,亲自赶到了牢笼前观察着正在惨叫的馥窎。
他往日饲养这些馥窎时有多温柔细心,今日便显得有多绝情。
那些痛苦映在他的一双老眼中,激不起任何涟漪,他看到的只有传递来的讯息。
“差事完成,速至陶陵城……”
“居然。”邹老喃喃道:“居然这么快就完成了”
惨叫声戛然而止。
那与儿子同心的五十七号馥窎忽然不再惨叫了,脸上显出悲伤之色,与一个牵挂儿子的寻常妇人别无二致。
邹老看着她,道:“你儿子……不痛了吗”
“嘭!”
牢笼晃荡着。
馥窎猛烈地向前一撞,撞死在了邹老的面前,她的儿子已经活活痛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但没关系,需要他们母子传递的消息已经传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