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和您的兄长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袁树点了点头,把之前袁基莫名其妙居高临下的点了自己几句的事情以及被袁绍急忙拉走的事情告诉了程立。
“当时我就觉得奇怪,我和他们两人之间实在不算有什么太好的关系,与长兄颇为淡漠,与次兄关系更是恶劣,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实在是有些担忧,这才让你查一查,结果,还真查出来一点事情了。”
程立沉默片刻,心中有所想法,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抬眼看了一下袁树,想要开口,却又不敢开口。
袁树一瞥眼见到了程立一副有话说不出的模样,心下有些猜测,便开口道:“仲德,你是有什么话想要说吗尽管说好了,你我之间,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程立心下一暖,很快便下了决心,于是向袁树深深一礼。
“公子待立如此优厚,立也愿为公子效死力,所以有些话,立觉得自己应该说,公子年幼的事情立并不清楚,但是既然公子的二位兄长与公子之间感情淡漠,那么可以想见的是,他们两人也没有从心底里把公子当作自家人去看,心中对公子一定另有想法。
公子绍且不说,公子基身为嫡长子,名正言顺的袁司空继承人,对于公子被默认为袁司空继承人的事情不可能没有顾虑,若说您和公子基感情甚笃,或许还有别的可能,但既然关系淡漠,公子基不为此感到生气则几乎是不可能的。
过去您没有成年,没有独自建府,公子基也不在雒阳,或许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是眼下您成年,独自建府,而公子基还有一年太守任期就会被调回雒阳,据说还会被安排出任九卿之职,常驻雒阳,如此一来,公子基会没有想法吗
更重要的是,公子基回来的时候,您已经北上并州讨伐鲜卑了,届时您不在雒阳,公子基却返回了雒阳,与袁司空朝夕相处,以公子基嫡长子的身份与诸多有心之人的共同推动,对您来说,实在是有很大的风险,立希望公子能及时察觉,尽早做出应对之策啊!”
程立这番话可以说是掏心窝子的话,两人之间的关系要是没到那一步,他不可能说出这种建议来。
所以袁树一方面感叹于程立的忠诚,一方面也感叹豪门家事的复杂与艰难。
一念至此,袁树叹了口气,走到了程立身边,拉住他的手,与他并肩坐下。
“仲德,你对我没有保留,我对你也坦诚相待,关于长兄的事情,我并没有考虑过,你也知道我的意志,我必然会成为父亲的继承者执掌朝政,我不可能让其他人越俎代庖,除非我死,我北上并州,就是为了把这件事情做个干脆,让天下人不敢反对。
我不求他们能承认嫡次子取代嫡长子是合理的,我要的是当我取而代之的时候,除了与长兄关系太近无法避免的人和少数蠢货之外,整个天下没有其他人会站在他那边,我要的是他们都能顺理成章的接受这个局面,而不是天天打着废长立幼的旗号来难为我。
不过你说的也对,我北上并州不在雒阳,长兄却要回到雒阳担任九卿之职,与父亲朝夕相处,很难说不会因此影响到我与父亲之间的感情和信任,这一点确实不得不防,所以,仲德,你这个通政司仆射的职责就非常重要了,你要帮我一把。”
程立一愣,然后立刻激动起来。
“公子但有所用,立万死不辞!”
“不要你死,我可舍不得你死,你要好好儿的活着!”
袁树笑着拍了拍程立的手,低声道:“你在通政司把持很大的权力,所以待我北上之后,会经常给父亲写信,你每次一收到我的信,就要第一时间亲自把信送到他手上,然后安排可靠的人把父亲给我的回信安全送到我的手里,决不能有任何差池!
我人不在雒阳,但只要通信不断,依然可以维持与父亲的联络,那就不用太过担心和父亲之间变得淡漠,所以这渠道至关重要,你必须要亲自把握,决不能让其他任何人插手,这一点你切记。”
程立顿时明白了袁树的打算。
“立谨遵公子之命!立绝不会让任何人干预此事!”
“嗯,我相信你。”
袁树拍了拍程立的手,又说道:“另外,从今天开始,你要帮我盯着那些嘴里喊着废长立幼是取祸之道的人,发现一个,就要记下一个人的名字,汇聚成策,然后派人盯住他们,看看他们与旁人的来往,提防他们有什么阴谋之类的。
尤其当我长兄返回雒阳任职之后,他一旦与这些名册上的人有什么来往,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你若是操作的好了,咱们能把这群人全部掌控在手,到最后,如果一定需要动用雷霆手段的时候,也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一个都不会放过!”
袁树的这番话说的程立心潮涌动,他十分高兴自己的建议被采纳,于是直接跪伏在了袁树面前。
“公子信任,立感明肺腑!愿为公子效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