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汐勒住缰绳,寒风吹得甲胄作响。
守卫队的马蹄碾碎最后一丝黑夜时,远处烽烟正贴着雪山蜿蜒爬升,杨明汐感觉像是陆锦棠的求救信号。
她转头看向长山村方向,夜色中陆六的身影还在村口调度留守的亲卫队搬运粮草,少年腰间别着的短刀,刀柄穗子在风里晃成模糊的白影,正是杨明汐拿给陆六做信物的匕首,见此物如见陆锦棠。
杨明汐把此物留给陆六,让他在长山村这边调集人手和守卫家园。
"夫人,前锋营回报,北启军已破三道防线。
"守卫统领的声音打断思绪。
杨明汐扯下披风甩给副将,露出内里染血的软甲——三日前她替陆锦棠挡下的流箭,此刻正透过绷带渗着暗红。
忽然,山坳里传来闷雷般的震动,不是马蹄,是trebuchet(投石机)的声响。
长山村内,陆六正往陶罐里装草药。他指尖抚过罐口刻的
"平安
"二字,那是杨明汐去年生辰送他的礼物。忽然听见柴门吱呀响,抬眼竟是浑身泥泞的斥候。
"陆小先生,镇北王府...被围了。
"斥候扯下染霜的头巾,露出耳后那枚狼首刺青——正是陆锦棠暗卫的标记。
边境战场,杨明汐的长枪挑落第十七个敌兵时,终于看见那抹熟悉的玄色身影。陆锦棠半倚在断墙上,左肩的箭杆已被啃去半截,手里还攥着半块带血的兵符。
"你来晚了。
"他咳出的血沫溅在她护心镜上,却笑着指了指后方峡谷——那里伏着的,是本该镇守都城的神机营。
长山村外的密道里,陆六握着斥候递来的信笺,火折子照亮
"明汐亲启
"四个字。信笺展开时,几片干枯的雪绒花簌簌掉落,那是三个月前他跟着杨明汐巡山时采的。字迹力透纸背:
"若我遭难,长山村地窖藏有先皇密诏,速交...
"
"先生!
"村童的呼喊打断阅读,远处火把将夜空烧得通红,为首的骑兵举着鎏金狼旗——是当今太子的私兵。
杨明汐接住软倒的陆锦棠,发现他后背插着的不是普通箭矢,而是刻着龙纹的弩箭。她瞳孔骤缩,忽然想起今早收到的密报:太子已率禁卫军出京。怀中的人忽然睁眼,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长山村...井栏第三块砖...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熟悉的号角——是她亲卫队的
"惊鸿
"调,却混着破风而来的利箭声。
陆大刚把密诏塞进怀里,地窖木门就被撞开。火光中,他看见带头的将领腰间挂着杨明汐的佩剑
"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