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七在接到撤退的消息就已经知道,人是已经找到,但是找到活的,还是……
阿三看着墨谨诚抱着的沈时钥,声音有些哑也有些激动,汇报着:“老大还活着,但伤得很重。”
这是阿三见过的,沈时钥伤得最严重的一次。
比要东非庄园时被佣兵围着那次还要严重,伤口没有什么,就只是大腿处的伤口深一点,但整个人就好像失去生存的斗志,失去了活力,失去了人气。
“我已经让凯洛过来,你们直接把她带我这里来。”
“好的!她小舅舅伤得也挺重的!”
“她什么时候有一个小舅舅的?”
“我不清楚,但这次好像就是有绑架了老大的小舅舅逼着她现身。”
楼七的气息沉沉浮浮,心底的某一种情绪就要冲出来:“连墨谨诚到了我这里都要谈判一番,在这里竟然有人敢逼她,好,好,非常好。”
从沈时钥的卫衣口袋里发现了消炎药和抗生素,但只有两餐的量了,医生感觉特别奇怪:“这吃了消炎药伤口不应该是这样的呀……”
“赶紧给她处理,然后下去,我给她换衣服。”
墨谨诚感觉到沈时钥的体温正在一点点流失,让他前所未有的感到恐慌,害怕在某一个瞬间,自己就会彻底失去她。
“我们老大的药应该是她小舅舅留着的,她已经做好了今天没有人求援的准备,她把生存的机会都给了她想要守护的人。”
阿三就站在车门之外,另外一辆上的宋钰,除了身上的皮外伤以外,沈时钥几乎是把所有的药物资源都给了宋钰。
宋钰不仅吃到了药,就连身上都没有被雨淋到,身上还披着一条干毛毯。
阿三移开自己的目光,他们真的希望沈时钥能够像她平时给人感觉一样,心冷硬一点,自私一点。
龙武走过来,拍了拍阿三的肩膀:“阿三先生,可能你们老大会因为自己救了自己的亲人而开心,如果今天宋先生倒在这里,他可能无法原谅自己。”
医生从车上下来,额头侵了一层汗。
墨谨诚的声音传来:“关掉所有的照明设备,所有人离这辆车两米远!”
阿三和龙武有默契的一人站一边守着这辆车,四周一片漆黑,不远处的几只山鸟也惊飞四散,在这样的雨夜难以觅得一处安身之所。
墨谨诚把沈时钥放平在后座上,借着后座昏黄的灯,用刚刚医生给的剪刀,剪开沈时钥湿哒哒的黑色卫衣。
剪到胸口的时候,墨谨诚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盯着她心口伤疤,眼角湿润,伤疤的上面压着一把迷你银色手枪。
墨谨诚轻轻拿走那把迷你,低头不带任何情欲地落了一个吻在这个疤上,自言自语的对这个疤说:“感谢你还让她活着。”
墨谨诚把自己身上内里的灰色,带着自己的体温毛衣,给沈时钥换上,然后用干净的毛毯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自己穿上外套才让人来继续开车往楼七的住处去。
开车的是阿三,他把车开得很慢,开到楼七的私人酒庄都用了两个小时。
其实楼七刚开始建议派直升机去接的,但墨谨诚拒绝了,害怕动静太大暴露了他们,被盯上,现在他没有把握能够在这样的天气下,带着沈时钥跳伞,能够让她不受伤。
凡是有关沈时钥的安全的,他都不敢拿来做赌注,都必须慎之又慎。
楼七坐在轮椅上,看着远处的车队,吩咐道:“去拿我的假肢来。”
所以在车停在如同几层酒店一样的别墅门前时,龙武就看到,上午还坐在椅子上,感觉身体不好的地下城的城主现站得笔直,身材挺拔,贵气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