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天子脚下都是最为繁华之地,但到了大明后,这个情况就开始转变了。
“他们说南方更繁华,我真想去看看。”
花颜站在正对着皇城的大街中央,很是憧憬的道。
孙重楼站在前方一些,蹙眉,“南方是繁华,不过少爷说了,南方的繁华没根。”
“什么根?”花颜不解。
“就是魂。”孙重楼挠挠头,“我也懂的不多。少爷说的意思……大概就是南方的士大夫和商人只知晓挣钱,人什么……只知晓挣钱,迟早会沦为金钱的什么……奴仆。”
“奴仆?有钱不好吗?”花颜觉得蒋庆之有些怪。
“我也觉得有钱好。”孙重楼嘿嘿一笑,“想吃什么就买,多好。不过……哎!”,孙重楼叹息,“少爷说的魂,大概就是什么……兼济天下。”
“兼济天下是何意?”
“就是……你有钱了,别做守财奴。钱这个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留给儿孙不好吗?”花颜越发蒋庆之古怪了。
“少爷说,钱对于一个人来说,兴许是好东西,但多了,兴许就变成了祸害。那次少爷带着我去乡下,他说那些农户看似可怜,若你此刻给了一个农户十万钱,这一家子定然没个好结果。”
“不能吧!有钱……有钱一家子多好。”花颜走上前,和孙重楼并肩站着,“我若是有钱了,便分给家中兄弟。”
“可人心不足呢!”孙重楼挠挠头,“罢了,少爷说的我也不大懂,就知晓钱这个东西,够用最好。太多……要么你要学会散财,用于帮人。要么就等着做钱财的奴隶。”
“那你呢?”
“我?我只要有吃有喝就好。我有许多钱。”孙重楼得意的道:“师父说了帮我存着,等以后娶媳妇用。”
“你……还没娶媳妇?”花颜惊讶的道,等孙重楼点头后,她叹息:“在我们那边,你这般大的男人都好几个孩子了。”
“少爷说随缘。”孙重楼理直气壮的道,接着问:“那你呢?京师如你这般大的女子,孩子也好几个了。”
“我……不喜约束。”花颜愁眉苦脸的道:“好了,其实我是骗你的。我没成亲,是那些人都怕了我。”
“为啥怕你?”
“我曾说,谁要娶我,就得比我厉害。”花颜叹息,“可在我们那,那些男人都没我厉害。所以我就嫁不出去了。”
“你很厉害吗?”
“当然!”
“哪天试试?”
“试试就试试!”
孙重楼突然没精打采的道:“你迟早要回去的是不是?”
“我家不在这,我当然要回去。”花颜说:“不过,你可以去广西寻我。我带你去山中狩猎。还有美酒……”
孙重楼总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有个声音想往外窜,他几番犹豫,想到了少爷说的话:要学会追女人啊!
“花颜。”
“哎!”
孙重楼看着花颜的侧颜,认真的道:“就不能留在京师吗?”
“可我在京师没事儿做呀!”花颜拦住了一个卖糖葫芦的,拿出钱袋买了两串,递给孙重楼一串,说:“我爹说了,这人不能不做事。不做事就是白来世间走一趟。”
“为何要做事呢?”孙重楼蹙眉,“谁说一定要做事才没白活?”
“老人们呀!”
“老人的话就是对的吗?”
“他们说圣贤也是这般说的。”
“圣贤的话一定是对的吗?”
“圣贤的话不对?”花颜惊讶的看着孙重楼。
“我觉着都是人,为何要跟着别人的话,按着别人的想法去活呢?好蠢啊!”
“可……可不是一直这样的吗?”
“一直这样便是对的吗?”
花颜蹙眉歪头,“好像……你说的也有道理哎!”
“本来就是。”孙重楼见她认可自己,不禁欢喜,“我活我的,只要我高兴,哪怕是去做乞丐也是我的活法。凭啥做乞丐就低人一等?谁定下的规矩?”
“大家呀!”花颜指指周围的人群。
孙重楼叹道:“我为啥要为他们而活?”
花颜一怔,“为他们而活……”
“他们觉着这样才是活着,这样才是对的。可你真的觉着是对的?”孙重楼说:“我总觉得,人就是自己的,你要为自己而活。”
“你说的……好深奥。”
“不深奥,我就是想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少爷说许多时候都羡慕我。”
“你很有趣。”花颜回头,很认真道:“真的。”
“可……”孙重楼叹道:“你也很有趣。”
两个人相对默然,不知过了多久,花颜说:“兴许,我会再回来呢!”
“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