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阳东市,太阳像一团火球挂在头顶,刺眼的白光烤得街道发烫。
银鑫步行街的阴凉处,十几个外卖小哥挤在一起,有的蹲在台阶上,有的靠在墙边,手里攥着手机,眼睛死死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一个单子。
有人接单后火急火燎离开,有人仍在焦急地守候。
曹新刚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他已经等了快二十分钟,还没接到单。
汗水顺着他的脖子流进衣领,后背的衣服早就湿透了,贴在皮肤上,黏糊糊的难受。
他咬了咬牙,心里有些焦躁:“再没单子,今天就又完不成任务了。”
突然,屏幕上跳出一个订单:距离1.5公里,送餐费8块。
曹新刚眼睛一亮,飞快地点了接单,跨上那辆破旧的二手电动车,使劲拧动油门,车子嗡地一声冲了出去。
取餐的地方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曹新刚把车停在门口,一瘸一拐地冲进店里。
厨房里热气腾腾,大汗淋漓的老板正忙着炒菜,油烟呛得人直咳嗽。
曹新刚看了眼手机,时间已过去两分钟,他心里跟火烧似的,急得直跺脚:“老板,好了没?我赶时间!”
老板头也不抬:“马上,马上!”
终于,老板把打包好的餐盒递了过来。
曹新刚一把接过,右腿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他咬紧牙关,油门拧到底,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曹新刚在车流中左穿右插,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红灯亮起,他急得直拍车把,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曹新刚抬头一看,心里一沉——六楼,没电梯!
他咬了咬牙,拎起餐盒就往楼上冲。
楼梯又窄又陡,他的脚步“咚咚”作响,僵硬的右腿让他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呼吸越来越急促,汗水就跟下雨一样顺着额头滴在地上。
跑到四楼时,他的腿已经开始发软,但他不敢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
终于爬到了六楼,曹新刚喘着粗气,敲了敲门。
门开了,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接过餐盒,满脸不悦:“再让我等一分钟,我就投诉你!”
曹新刚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连连道歉:“实在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
男人嘟嘟囔囔着关了门,曹新刚抹了把汗,吐出一口气:“总算送到了。”
随着曹新刚跑上六楼,一辆破旧的五菱宏光缓缓停在了路边。
老疤熄了火,接过于子涛递过来的农夫山泉,咕嘟嘟灌了底朝天。
“这破车空调都坏了,再跑两圈,我都快成烤地瓜了……”老疤拿毛巾不停地擦汗,嘴里抱怨着,“真搞不懂你,咱放的大本不开,干嘛非得遭这个罪!”
于子涛看向车窗外,呼出一口热气:“咱们光在车里待着都受不了,你看曹新刚那后背,湿了干,干了湿,上面的盐粒子都能拿来腌泡菜了。”
老疤摇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恁也太夸张了,不过曹新刚确实辛苦,看他那腿一拐一拐的,我这条腿也跟着不得劲。”
“哎,不是个长久之计啊……”于子涛叹了口气,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你说什么?”老疤侧过头问。
“哦,我说咱一会儿请他吃顿饭。”于子涛回过神来,语气轻松了些。
“行嘞。”老疤点点头,顺手点了根烟。
没过多久,曹新刚送完餐从楼上下来,低头刷着手机等待下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