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之感激的看着凌山晴,那女子却对这目光视若不觉,手中笔不停,已是洋洋洒洒写了一串药材下来,认真的样子让人着迷。
挥手嘱咐下人赶紧依着医嘱前去抓药,沈行之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身跌坐在红木椅中,疲惫的皱眉,双手摁了摁眉心,心中回想起沈母那时见到手串的震惊与沈行悔的不以为意,这其中必有隐情,不由得他不怀疑。
我错了吗。沈行之痛苦的思索着,他亲自找回的女孩,捧在手心宠在心尖上的妹妹,难道真的只是个冒牌货?那他真正的妹妹,又到底去了哪里?而现在这个就住在隔壁的沈行悔,又到底是什么身份?
问题纷涌而至,几乎要将他吞没,沈行之觉得一阵茫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切。
凌山晴在一旁察言观色,知道这是沈家家事,自己杵在这儿也是不方便,便主动道:“沈公子,既然药也开过了,我便先回去了。”
沈行之思索道:也不知道自家娘亲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便出声挽留:“凌姑娘,既然家母还未醒,为人子女我也心下还是有些不安,若是凌姑娘不急的话,不如就在客房稍事歇息,等一会儿我亲自派车送姑娘回员外府。”
凌山晴想了想沈母的状态,也觉得有些不妥,便点头应下了:“如此那我就先歇一会儿吧,麻烦沈公子了。”
“无妨无妨,凌姑娘救了家母性命,我感谢还来不及,哪来的麻烦一说。”沈行之忙道,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皱了皱眉,对侍奉一侧的丫鬟道:“小姐呢?怎么不出来道个谢?”
丫鬟低头急急回复说:“公子,不是我们没有说,是小姐不愿出来,也说是身体有些不适呢……”
沈行之向来疼爱妹妹,听
说沈行悔身体不适,下意识关心惦念道:“可有什么不妥?要不要唤大夫?”
凌山晴站在一旁,听得沈行之这么说便启唇道:“若是沈公子放心的话,不如我去看看好了,就不劳烦大夫了?”
沈行之眼睛一亮:“可不,凌姑娘在这儿,就麻烦凌姑娘顺便看看妹妹了。”
话音未落,便想到先前沈行悔和凌山晴的争执,面色稍微有些尴尬,犹豫了会儿又道:“先前在街上是小妹不懂事,顶撞了姑娘,沈某在这里再次给姑娘谢罪了。”
凌山晴倒是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还有什么好追究的呢,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道:“沈小姐有个好哥哥啊。”
凌山晴在丫鬟的带领下走远,突然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身来对沈行之道:“对了,沈公子,方才我替令堂诊脉时,令堂口中一直重复着沈小姐的名字和类似手串的字样。虽是呓语,但我想大概也是令堂记挂在心上的重要事件吧。”
凌山晴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到了沈行之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去,识趣地不再多言,跟着丫鬟转身离去。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沈行之猛地灌了一大口冷茶,茶水独有的苦涩味道在口腔蔓延开,怀中一粒粒的硬物硌着他的手,他掏出那串导致现在局面的珠串,翻来覆去的把玩,却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独特之处。
“沈行之,现在你相信我当初所言是真了吗?”
来人不是查子安还能是谁!
“哼!查子安,你来的正好。”沈行之面色阴沉的举起手串,“我需要你的一个解释。”
查子安双肩随意一怂,摊手道:“我只是猜测这手串与你那妹妹有关,没想到果然猜对了。”
“如果我说不信呢!”沈行之举起手串,作势要
扔到院外的水池里,“你信不信我这就把手串扔出去!”
“哦?”查子安似笑非笑的抱着手看着沈行之,“那你扔吧,反正也和我没多大关系。”
“你!”沈行之的指尖似乎都有些颤抖,犹豫再三,终于还是败下阵来,颓唐的放下手臂,长叹一口气,转身瘫坐在太师椅中。
查子安冷眼看着,沈行之手中还紧攒着那手串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
自己找了把椅子搬到沈行之身旁坐下,查子安托着腮分析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沈家小姐应该是走失过一段时间,然后是你这个沈家大少爷亲自把她寻回来的吧?也就是现在的沈行悔姑娘。”
“对。”沈行之点头同意,又回想起了自己当时找到沈行悔的时候,那么冰雕玉琢的女孩儿,笑着冲向自己的样子……
不对。
脑海中的思路一片清明,如拨云见日豁然开朗,沈行之手握成拳狠狠的砸在桌上,沈行悔不应该认识自己才对,毕竟在记忆中她并没有见过他这个哥哥啊,那当初那个女孩,显然就是别有居心的接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