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溪烟缓步走出了旖红楼,没有在意李后的惨叫和祈求。
她只是站在旖红楼外边,并能没有抬步离开,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萧叶彤走了出来。
看着萧叶彤有些苍白的脸色,华溪烟拉过她,轻声道:“走吧。”
萧叶彤的唇隐隐有些颤抖,看着华溪烟,半晌嗫喏不出一个字,只是说道:“嫂子……我……我好没用……”
华溪烟勾唇浅笑:“说什么呢!”
萧叶彤垂头:“刚才我把那几个男人放进去,不过是吓唬一下李后罢了,我知道这种事情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大打击,所以我下不去手,况且她有一句话没说错,就算
她再如何,逝者也回不来了……”
“我知道!”华溪烟知道就算再怎么狠辣地对待李后,但是终究有着自己的底线。萧叶彤其人,是真正的心地良善,有些事情可以让她来做,但是有的事情,她宁愿永远不让她看见。
“有时我也想,对李后是不是太过残忍,可是每次想到母亲,想到华家一门,我对她的恨意就又多了几分,恨意痛彻心扉。华家一门皆忠良,不该如此惨死的啊……”说道最后的时候,华溪烟的声音隐隐有着飘渺之意,面上的神色极为沉痛,似乎是陷于一个极为恐怖的梦魇中无法自拔,甚至是全身都忍不住冷了起来。
云祁觉得华溪烟又回到了华家刚刚灭门的那一段日子,满心惶恐似是无枝可依,忍不住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头。
“你说的不错,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现在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可是有一丝悔意?”
云祁的声音是罕见地凌厉,硬生生地将华溪烟从痛苦的梦魇中拽了出来,将她心中的一丝不安消除干净。
华溪烟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路边萧条了的树木,内心五味陈杂。
回到通武山的时候,萧叶彤着人将李后带了回来,已经给她换上了合适的衣服,再也不是刚才那副几乎可以透视的曼妙轻纱。
李后依旧浑身软软的没有什么力气,坐在椅子上看着华溪烟:“本来以为你会就此毁了我,但是你还是很出乎我的意料。”
华溪烟没有表情地看着李后,由于惊吓而微微有些苍白的面孔倒影在华溪烟水眸中。华溪烟的声音像是珠落玉盘般的清脆悦耳:“你不是也很害怕么?”
李后一笑,带了些凄惶,但是这个笑容华溪烟在她脸上见过太多
,已经经不起什么波澜。
“不要以为我这次没对你怎么样就是放过你了。”华溪烟启唇,声音极为轻柔。
“我对你从来没有那种指望。”李后也开口,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讥。
华溪烟别过了眼,看着问夏:“东西找到了么?”
问夏将手中的一个纸包递过来:“魅香。”
华溪烟纤纤玉指拿着那纸包,在手中随意把玩着,一双水眸却是定定地看着李后,将她眼底的害怕与畏惧看的一清二楚,无所遁形。
李后是片刻便明白了华溪烟是什么意思,随意一笑:“你不过也就是这么点手段。”
华溪烟缓缓站起身:“难不成皇后娘娘认为我要将这药喂给你,然后找人来伺候你?”
“难道不是?”自从旖红楼一段时间之后,李后已经不对自己抱任何希望,她看了出来,这辈子,恐怕回不去了。
“我自然不会那么对皇后娘娘。”华溪烟浅笑着摇头,“我只是想让娘娘体会一种欲仙欲死的滋味。”
李后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面容变得愈发地苍白了起来。
“不知道娘娘可是还记得,五年前买通别人给我下药的事情?”华溪烟反问,见李后眼中透露出一分迷茫的神色,眼神蓦地也冷了下来,“其实这般说起来还是要感谢皇后娘娘的,若不是你那次给我使绊子,我还遇不到景熙呢!”
华溪烟一直信奉的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初李后给她下魁香,她自然也要下回去。只是她当初好命遇到了云祁,她可不觉得,李后也会这么的好命。
“魁香怎么解……皇后娘娘自行琢磨。”
华溪烟清冷的声音像是魔咒一般响彻在李后脑海中,看着面前清丽女子唇畔的清浅笑容,她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眼睛瞪大,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