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溪烟的脸再次不争气得红了起来,并且有顺着耳根脖颈向下蔓延之势,笑着将云祁的脸扭开:“油嘴滑舌!”
云祁洋洋得意地冷哼一声。
华溪烟知道云祁在人前是什么模样,温润有礼却又高不可攀。但是每次在她面前,总是不经意间用自己清润的语调说出脉脉的情话,明明没有多么摄人心魄,却每次都让她喜不自胜,情难自已。
“累么?要是累了我下来走。”走了许久,云祁慢慢放下了脚步,华溪烟赶紧开口。
“就你这点重量,我白发苍苍也抱得动!”似乎是在彰显着自己没有说假,云祁还轻轻将华溪烟抛了起来再接住。
华溪烟清声笑开,声音像是初春莺啼一般悦耳,陪着迎风扬起的软纱,别有一番滋味。
“你不觉得这里景色和刚才不一样?”云祁的胳膊紧了紧,“我放慢脚步就是为了让你好好看看这景色。”
刚才的满山红叶已经不复,取而代之的是火树银花。
满满的金银之色映在华溪烟水眸中,像是清澈湖底倒映的一轮圆月:“这……这是真金白银?”
云祁点头:“用白银雕了各种花形放在真金雕刻的树上,晚上看的时候光灿夺目,白天看的时候如临仙境。”
华溪烟啧啧嘴:“早就听说西陵富庶,现在看来果真如此,这才是真正的火树银花,就这么放在山上,当真是财大气粗。”
“就算是放在山上也无碍,这可是皇山,自然不会有人将主意打到这里来。”
华溪烟点头,看着不停略过的树木,每一种都姿态各异,这一眼望不到头的金树纯花看来便是千百种姿态,真是让人惊叹不已。
“什么人!”
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大喝声,华溪烟转头,便看到一阵护卫涌现出来。
云祁停下脚步,但是没有
说话。
那侍卫头领见到云祁腰间的牌子之后,大惊,随后赶忙跪地:“参加瑾王殿下!”
“你们下去!”云祁点点头。
一众侍卫行礼之后赶忙退了下去。
华溪烟想着她就知道这种地方不可能没有护卫,但是这藏得真够隐蔽,她半丝感觉也无。
两人优哉游哉地登顶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许多达官显贵已经到了山顶,正在正殿外边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些什么。
人们见到相携而来的两人,风华绝代的男子和绝色倾城的女子,都上来见礼,对这位最近风头向来极盛的瑾王殿下极尽恭顺。
“舅母,你可知他是谁?”在一边坐着的云扬看着大方得体地与众人周旋的男子,开口问着身边的安乐伯夫人。
安乐伯夫人手中端着一杯清茶,神情淡漠开口:“不就是你之前的兄弟?”
云扬点头:“自然是的,但是他却是堂堂西陵瑾王,这可是通敌卖国的大罪!”
安乐伯夫人轻柔一笑:“他现在已经不是圣天之人,要是细细说起来是通武山出来的人,通武山弟子在西陵任职那是西陵的荣幸,何来通敌卖国之说?”
看着安乐伯夫人不咸不淡的态度,云扬抿唇,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眼看这位瑾王殿下的风头越来越盛,依照他和裴遇的关系,对安乐伯府府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难道舅母认为不应该采取一些行动?”
安乐伯夫人轻轻抿了一口杯中茶,一双美目闪了闪,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二公子认为,该如何做?”
云扬沉浸在鼓动安乐伯府中,自然没有听清楚安乐伯夫人的一句“二公子”已经轻易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兀自说道:“照我来看,安乐伯府就应该上折子,告诉当今圣上这西陵瑾王名不副实,一
于国家无益。二对社稷无功,站在这么一个位置上,自然难以服众。”
安乐伯夫人闻言沉静半晌,随后开口:“你说的这些人们都明白的很,但是你知道为何那么多御史监察没有一个人上折子?”
看着云扬不解的眼神,安乐伯夫人撇嘴一笑:“就算是人们心里有诸多不服,但是终究没有一个人敢言语。你圣天驱逐他,只会让人说你圣天不识才,对他没有丝毫影响。瑾王这个名号在西陵响了这么些年,虽然不见其人,但是依旧没有被人扳倒,你觉得除了皇上的庇佑之外,就没有别的?至于你所说的,于国家社稷无益,才是真正的大错特错!”
看着云扬变得不好的脸色,安乐伯夫人再次开口:“前瑾王对于西陵的意义想必你也听说过。皇上极为看重这一点血脉亲情,云祁他让他续命三年已然是天大的恩赐,光凭这一点,这就是莫大的功绩!”
安乐伯夫人点到而止,但是云扬的面色却是一阵不甘失色。
在这种节骨眼上,让安乐伯府去惹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瑾王殿下,可不就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