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十万大军怎会如此?”李后急声问道,“不是说王桓的西山大营只有五万人吗?”
那侍卫苦着脸回道:“娘娘,是有五万人不错,但是华少将军征讨百丽的军队半路折回,如今就在城外三十里,那可是足足二十万大军啊!”
“半路折回?怎会如此?”李后显然是没有料到半路竟然出了这么一个幺蛾子,“不是说当初出征百丽是那华溪烟的意思,怎么现……”
说了一半的话猛然顿住,李后怔楞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她总算是反应了过来,这怕是又是那华溪烟的阴谋诡计!
“明里是让华溪瑜出征,背地里却一直是在暗处待命!这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使得可真是好!”李后说着,狠狠地拍在了身侧的案几之上。
“唔……皇后娘娘知道啦?”在这万分凝重而又十足诡异的气氛中,传来了一个空灵悦耳笑嘻嘻的声音。
那二人似乎是从世界上光影最盛的地方缓步而来,仿佛他
们身上的光华可以驱散一切的血腥与黑暗,将光明照入人的心田。
“昌延?”天隆帝的脸色蓦地亮了起来,“你没死?”
“还没完成皇上的意愿,我自然不能死。”华溪烟的语气不咸不淡。
天隆帝有些怔楞,讷讷道:“你这是……”
华溪烟很是不耐地打断了天隆帝的话,而是对着李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皇后娘娘自便,不必理会我,我只是个看戏的。”
李后冷笑:“你会安分?”
华溪烟纤指点在下巴上,丝毫不管她是讽刺亦或是其它,兀自笑得云淡风轻:“现在娘娘的人已经将这京城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就算是我再不安分,也不能自不量力不是?”
说着,拉着云祁走到了一边,寻了一个干净的椅子坐下,当真做出了一副看戏的态势。
仝宣的面色从华溪烟一出现的时候就变得不对劲,他自然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的死,起码不会用那么离奇的方式,他还没有和她正式交过手,岂会这么轻易地失了机会?
而宁煊则是目光沉沉地地瞪着华溪烟,经过方才差点被废的恐惧,他已经将这一切的账,全部都记在了华溪烟的头上。
外边传来了隐隐打斗的声音,但是谁都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所以天隆帝和李后,这两人的面色都变得古怪了起来。
“嗖嗖嗖”的声音不断传来,无数箭矢破窗而出,如同细密的雨点,洒向了众人。
李耀拉着李后匆忙闪躲,仝宣也拉着宁煊几个翻滚,躲过了一阵密集的攻击。
只是那箭连绵不断地从外边射进来,也不管这宫殿内是谁,仿佛要将里边的所有人都置于死地。
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没有人的保护,躲闪不及的天隆帝不久便身中好几支箭矢。
胸口的那支箭才是最为致命的伤,
而且好巧不巧的,扎在了天隆帝还没有痊愈的旧伤之上。
华溪烟挑眉,不由得想知道到底是谁的箭法竟然是这般的精准?就算是刺不死天隆帝,也足以疼死他了。
果真,天隆帝的身子缓缓滑落在地,并且开始不断地抽搐了起来。
“父皇……”宁煊好像是想去扶他,但是又不敢靠近,伸着双手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逆子!”天隆帝咬着牙,吐出了这么两个字。
宁煊脸色一白,知道他是将外边的人,当做了自己的手下。
可是那根本就不是他的人!他如今还在里边,怎么会叫人来杀他自己?
宁煊的迟疑在天隆帝眼中看成了心虚,他微微闭目,稳了稳气息,对着宁煊招了招手:“你过来。”
宁煊正要上前,却被仝宣一把拉住。
“继位的诏书……朕早就拟好……你过来,朕告诉你在哪里。”天隆帝喘着粗气,额头上汗如雨下。
宁煊大喜,一把推开了仝宣拉着自己的手,亟亟上前。
天隆帝附在宁煊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却见他面色大变。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天隆帝一把拉住了宁煊的胳膊,右手拔出了自己腿上的那支箭,朝着宁煊的咽喉直直插去。
一招毙命。
如此果断的态度,狠辣的手段,饶是华溪烟,也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将她的神智唤回来的,是李后震耳欲聋的尖叫。
有道言虎毒不食子,华溪烟今天,算是真正地见识了,什么叫住心狠手辣,什么叫做六亲不认,什么叫做无心冷情。
天隆帝再笑,看着宁煊瞪着双眼倒下去的模样,脸上笑容愈盛,濒死的苍白的脸上,展现出了一种得胜的光芒。
李后怎么都不相信面前所发生的一切。她的儿子死了?她照顾了这么些年,为之图之的儿子,就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