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华溪烟吐出一个字,掩唇轻咳两声,忽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沈葭的语调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温度,似乎是感受到了华溪烟的尴尬,不动声色地敛起了自己的衣领。
“你们昨天晚上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吧?”想了半天,华溪烟才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沈葭摇摇头,正欲在说些什么,房门再次打开,云惟从里边走了出来。
依旧是一身锦衣华服,较之以往没有半分的不同,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华溪烟的错觉,她只是觉得云惟的脸色,好像比以往更加冷冽了。
云惟没有看向院中的任何一人,冷着脸从沈葭身边走过,二人没有说一句话,仿佛是比陌生人还不如。华溪烟不由得觉得十分的怪异,想着这二人现在不应该是最最亲密的人吗?这么一副模样是怎么回事儿?
云惟走远,云祁对着华溪烟比了个手势,自己跟了上去,院中如今只剩下两名相对而立面面相觑的女子。
“进来。”沈葭看也不看云惟的背影,直接对着华溪烟招呼了这么一句。
华溪烟没有多说什么,跟着沈葭进了一边的客厅。
“昨天晚上是个意外。”沈葭给华溪烟倒了杯清茶,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神色怏怏地揉着额吐出这么一句。
华溪烟不动声色地默默喝茶,
想着你俩又不是什么血气方刚的痴男怨女,这到底是怎么个例外法?
“昨天晚上我掉入湖中之后,他救了我,我俩一路游到了岸边,于是便来了他的侍郎府。”沈葭不过是短短的一句话便交到了昨天晚上惊险状况的之后的后续发展,华溪烟点点头,不再打算多问。
“然后到了这里之后,我告诉他,我要入太子府。”
华溪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直直地看着沈葭,其实对于沈葭的这个决定,她倒是没有多少惊讶,因为沈葭若是要做出什么事情的话,入太子府,那自然是最简单的办法。
“太原温氏早就倒了,你当初的仇人也去了许多,陇西李氏若是要对付的话,单单凭借你一个人的力量是万万不可能的,你还入太子府做什么?”
“就算是不能手刃仇人,也要过一把瘾不是?”沈葭冷笑一声,“当初陇西李氏是怎么对我们的,我自然记得清清楚楚,入太子府,那是最为直接有效的办法。”这般说着,沈葭转头看着华溪烟,“其实我的最终目标是李后,但是我知道,恐怕你比我更加想要手刃她,所以这个机会我还是留给你好了。”
华溪烟的唇角有些轻微地抽搐,想着她是不是应该感谢她的大度?
“在嵺州的时候你亲手诛了孙家,又灭了温家,手刃仇人的快感你怕是比谁都有切身体会。当初我父母族人之死,固然和一些朝廷走狗脱不了干系,但是罪魁祸首是宫中那名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我能就此作罢?”
“而且入太子府的话,能得到许多有用的信息,这比你费尽心思去查可是要方便多了,不是吗?”沈葭说着,声音已经由最开始的高昂逐渐低了下来,抚弄着寝衣袖口处的一排玉兰,声音冷然听
不出什么多余的感情。
“这个不一样……”华溪烟有些无力地开口,她总算是知道了云惟昨天晚上为何会那般,毕竟自己心仪之人就要入别人的府邸了,这个事情怕是给谁,都无法接受的罢?
“你也被记恨他,他昨天晚上也是太过焦急了。”生怕这二人以为事而生出什么嫌隙,华溪烟赶忙出言劝慰。
“记恨?我为何要记恨他?”沈葭挑眉一笑,眉梢眼角都是掩饰不住的狡黠笑意,“估计你想不到吧?昨天晚上还是我强迫的他。”
华溪烟一下子没有忍住,口中的清茶一下子喷了出来,洒落一地。
转头看着沈葭绝对不是在开玩笑的面容,华溪烟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没有听错吧?昨天晚上是沈葭强迫的云惟?
沈葭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地撇嘴道:“他不想我入太子府,一个原因不就是怕我和宁煊有所谓的肌肤之亲吗?竟然他要如此想,我成全他便是。”
华溪烟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着成全当真是来这么成全的吗?
饶是沈葭也觉得谈论这个话题有些不妥,面上不由得也飞上了几抹灿烂的红霞,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说这个了,我就是问你,你现在可是要去城外迎接大军回京?”
“是。”
“这便是了,李家这次打了败仗,地位在朝中虽然不能说是一落千丈,但是毕竟比不上以前,最近宁煊去我那里的日子虽然不多,但是我还是知道了个大概,宁煊要将手伸向吏部了。”
“吏部?”华溪烟重复着这两个字,李家虽然在宫中权势不小,但是主要是武将一脉,圣天的文官本来掌握在王氏手中,但是由于王氏逐渐淡出朝堂,影响力不强,如今的圣天文官已然成为了一盘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