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没有乘马车,而是携手走在街上,徐徐缓缓。
云公子和王二小姐彼此倾心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男未婚女未嫁,二人这般携手而行,虽说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但许是由于容貌太过出色的缘故,人们看着,只有讶异、艳羡,随后便是不由自主生起的满心祝福,哪里会有半分所谓礼义廉耻的束缚。
春年的气氛并没有散去,人们依旧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景象,就连路边小贩贩卖着的东西也多了许多寻常见不到的稀奇物事。
见到了一个卖首饰的摊位,上边摆放着许多精美的簪子。虽然用的不是珍珠玛瑙,但是水璃装点而成的东西依旧流光溢彩,十分好看。
华溪烟向来不会用这般艳丽的首饰,如今这般看着,面前不由得浮现了另外一张趾高气扬的面孔,于是转头看着云祁:“柔嘉公主回京了?”
云祁颔首,并未言语。
她当初本来就是跟着云祁来的。现在云祁已经不是她可以觊觎的人,李获真又出了事,她在这里再呆下去的话确实没有什么意思。
不远处有一间气势恢宏的酒楼,华溪烟眯眼一看,咯咯笑道:“呈祥居,就去里边吧!”
掌柜的一见到自家小姐进来,连忙迎了上来,冲着二人拱手道:“三公子等人也在楼上,不知道二位是……”
华溪烟正想说那刚好一起,不料旁边这人却是开了口:“另外一间。”
见华溪烟正好看过来,云祁眨眨眼,解释道:“你说要宴请我,总不能让我去吃别人剩下的。”
确实是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华溪烟知道云祁那点儿心思,索性也懒得拆穿。
掌柜的亲自将二人带到三楼处的一个雅间之内,随后便赶紧招呼着人给这一间房上菜。
不料,菜没等到,倒是等来一个不速之客。
温玫的脸色很难看,不光是由于她本身精神不济,还有便是她现在脸上
的不甘和愤恨,让她好好的一张面孔有些扭曲。
“华溪烟,你真得意!”温玫双手按在桌子上,恶狠狠地瞪着华溪烟。
“不知道温大小姐是哪只眼看出我得意了?”
相较于华溪烟的云淡风轻,温玫的脸已经扭曲到了一种可怖的境地。她的声音也不复以往的清亮怡人,而是带着一抹沙哑:“你害死我母兄,现在又害他入狱,你真是好算计!”
温玫口中之人说的自然是李获真。华溪烟闻言也不恼,只是慢慢道:“你母亲是久病而死,兄长是潜逃之后被人捉拿赐死,李获真是触犯了律法这才入狱。这桩桩件件,和我可是有一文钱的关系?”
关系自然有,只是温玫这个蠢货一定不知道罢了。
温玫本就苍白的下唇由于她现在紧紧咬着而泛起了青白之色,本就血丝遍布的眼睛死死盯着华溪烟,那抹鲜红之色几乎要沁出来。
“若是他再有和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华溪烟,我不会放过你的。”过了半晌,温玫才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含了十二分的愤恨与不甘,字字诛心。
“我等着。”华溪烟云淡风轻的态度无疑惹恼了温玫,她恨不得扑上前去将华溪烟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狠狠撕碎!
而她确实也这么做了——端起桌上还在冒着热气的茶,劈头盖脸地便朝着华溪烟倒去!
若是以前,还有些必定要被她浇上一身的水,但是今非昔比,她左右按下了云祁的手,右手水袖一甩,那茶水便原封不动地朝着温玫洒了回去。
“啊!”滚烫的茶水洒在身上,温玫惊叫一声,堪堪后退几步。
温玫带来的人闻言便要冲进来,却是在门口便是被忽然现身的梓易挡了回去。
锦绣罗裙上一大快水渍,平添狼狈。温玫捂着自己由于挡脸而被烫伤的右手,死死瞪着华溪烟。
“没有料到么?”华溪烟右手握着自己面前的
瓷杯,缓缓旋转着,“所有人都在成长,只有你,温玫,没有一丝长进。”
满是讽刺的话语从华溪烟的菱唇中缓缓溢出,不给面前的女子留有一分余地:“你依旧是我初见时的模样,骄纵跋扈,没有半分长进。”
“之前你有温海为依仗,现在你有什么?”不知不觉间,华溪烟已经走到了温玫面前。依仗着比她高了半个头的姿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我还有大哥!”温玫颤着嘴唇说出这一句,只是怎么听,怎么的底气不足。
“哦,是么?”华溪烟嗤笑一声,脸上的表情是洞悉一切的明朗,“那我倒是想看看,你的大哥,能怎么护着你。”
听这语气,温玫知道华溪烟这绝对是知道了什么,只是那是温家的一桩秘辛,她是怎么知道的?
华溪烟唇畔的笑意更深了些许,满含挑衅。
温玫瞪着近在咫尺的华溪烟,下唇已经被咬出了丝丝血迹,忽然间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便朝着华溪烟的胸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