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溪烟坐在地上,揉着摔的麻木了的臀部,瞪着面前依旧玉树临风的人。
云祁抬手揉了揉额角,抿唇道:“华溪烟,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华溪烟全身一个激灵,瞬间觉得脚踝不疼了,臀部也不疼了,因为她的所有感觉似乎都被一个叫做“羞耻”的东西所替代了。
我的天,她怎么能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呢?不是说,男人最不能被质疑的就是那个方面么?就算是云祁再怎么与众不同,他也是男人不是?
华溪烟动了动嘴唇,想要道歉,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
“那你也不能把我扔下来啊!”
见鬼了!现在是她有求于人,她怎么能这么一副语气?这人一贯极为清高,道歉都不一定管用的,现在这么一副指责的语气算是怎么回事儿?
果然,云祁的脸色很冷,冷到了一种木然的程度,华溪烟瞬间觉得这样的云祁才应该是云惟那种面瘫的堂兄。
“既然王小姐这般怀疑我,看来便是自己有本事
走回去,告辞!”云祁说罢,当真转身离去,较之刚才的脚步快了不知凡几。
“别……”华溪烟立刻出声,但是那人却是恍若未闻,徒留一片清风。
“小心眼!”华溪烟冲着云祁离去的方向不满地嘟哝,“还不让人说实话!”
“什么脾气!”
华溪烟将脚小心翼翼地收在身侧,小声地问候着云家的列祖列宗。
也罢,没人管就没人管吧,她就在这里坐着,等到晚上的时候。王家人发现她不在,自然会出来寻她。
华溪烟别的本事没有,自我安慰的本事可是大了去了。否则前世商场上那些个事情加起来不早就被气死了?于是她一边告诉自己这边风景独好,一边抬头看着天边灿烂的霞光,夕阳光芒万丈,偶然可以隐约看到几只鸿雁身子矫健地飞过,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
看着看着,华溪烟不自觉地露出满满的笑容。
去而复返的云祁在华溪烟不远处,他清楚地看到她棱角分明的侧脸,看到她勾起的唇角和上扬的眉眼,看她笑容满面竟然比这万丈霞光还要灿烂上几分。晚风扬起她的发,盈盈绕绕,她会将双手遮在眼上,摇晃着身子看着远方绚丽的景象。整个人除去美丽之外,那种明艳乐观,忽然间刺目地让人莫能直视。
她没有半分闺秀仪态地坐在地上,兀自欣赏着这美好的景色,没有半分拘束与做作,而是那么自然地,放纵着。
云祁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但是又生生顿住,似是不忍去破坏那人美景美的画卷。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是在气什么。他当时的想法便是若是在她身边的是别人,那她也会那么无所顾忌地说出来?她不知道男人最忌讳的就是这个?刚刚李锦莫的事情还没给她长心?
摇晃着身子晃累了,华溪烟直接张开双臂倒在地
上,忽然间,一个倒着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华溪烟眨眨眼,似乎是怀疑自己眼花了。
“什么仪态?”云祁走到华溪烟身边,俯视着她。
华溪烟就那么躺在地上,看着上方云祁倒着的面容,随即忽然伸手捂住了脸。
云祁凤目中溢出一抹笑意,没有动作,只是微微弯着身子看着华溪烟。
“你不是走了么?回来干什么。”华溪烟捂着脸,吐出这么一句,丝毫不觉自己话中有着一抹娇嗔的意味。
云祁走到华溪烟身边,撩袍坐下,姿态肆意而风流。
华溪烟放下手,摸了摸身下的草地,笑着道:“坐着干什么,来,躺下!”
云祁凝眉,像是看着怪物一般地看着华溪烟。想着这般死性不改的人,还真是少见。
“躺下干什么?”云祁转头看着华溪烟,薄唇轻启,吐出这么一句。
“看天啊!”华溪烟理所当然地说着,眯眯明眸,“多美。”
邀一个男人躺下然后看天,云祁觉得这事这不是旁人能干出来的。
“李锦莫的事情才过去多久,你就忘了?”云祁想着这么下去不行,换了一副循循善诱的语气。
华溪烟有些不解,和李锦莫什么关系?
“以后和男人说话之前想明白再说。”
华溪烟瞬间明白了云祁是什么意思,忽然间笑开,婉声道:“不是有你么?我怕什么?”
此言一出,不光是云祁怔了,就连华溪烟这个说话人也怔了。
云祁不过是救过她几次,为何她便把那种相救当成了理所当然?这么想着,华溪烟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不自在。
“你当真这么想?”云祁忽然俯下身,一只胳膊支在身侧,另外一只手支在华溪烟的另外一侧,将她禁锢起来。
极为亲密而旖旎的姿态,华溪烟看着尽在咫尺的如玉面容,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