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整个世界都安静得如同没有活物,只有石落房间中的火盆传来的“噼里啪啦”的柴木燃烧的声响。
已经夜半,正是人们入睡最深的时刻,然而石落却根本无法入眠,在这安静的氛围之中,更加地让他觉得心乱如麻,不知底细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如坐针毡。
忽而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响,石落一惊,全身的肌肉已然紧绷,姿态也变成了极具攻击力的战斗姿态,这是多年行军锻炼出来的本能。
门上传来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石落的心稍稍放下,既然来人敲了门,那必然不会是敌军或歹人,极有可能是自己的手下。
石落松开自己紧握的拳头,疑惑这大半夜的究竟有什么事情要来敲自己的门。于是问了一声:“谁?”
“是我。”武新儒故意压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石落赶紧过去开门,竟武新儒迎了进来。
武新儒进屋,看着石落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睡不着,心中慌张得紧,便起来走走,战士们好不容易在恐慌担心中睡下了,我也不好去打扰、吵醒他们,走着走着就走到你这里来了,看着你屋里的灯还亮着,就猜测估计你也还没有睡。”
石落嘴角挂上一丝苦笑,伸手让武新儒坐
下,声音苦涩又无奈:“是啊,我跟你一样,睡不着啊,那边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我们和这满城的士兵们在这城内就如同牢笼中的小老鼠一样,不知道那只被迫离开的花猫,什么时候会再次猝不及防地杀回来啊。”
石落说出了他们两人心中共同所担心的问题,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本就寂静的房间中再次变得沉默。
武新儒看着漆黑的窗外微微出来一下神,然后转过头来将视线放在桌上的酒壶上,或许是觉得他们两个守卫晋趣的将领不应该如此消沉,于是拿起桌上的酒壶,为石落和自己都斟上了满满的一杯酒。
武新儒端起酒杯,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有底气起来:“兄弟,虽然现在的情况确实对我们不利,但是也别这么早灰心,我们这些小老鼠,不是还有盟友呢嘛?”
石落闻言,眼神亮了亮,看着武新儒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蕊将军攻打金池?可是······”
石落微叹,虽然不想承认,但却还是说出了事实:“可是蕊将军跟北堂冥对战,向来都没有赢过啊······”
武新儒点了点头,并不否认,然后说道:“虽然北堂冥因为蕊将军的出其不意而退兵,但说实话他
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如果蕊将军能赢,这当然是好事,我们的危机就能够完全解除。”
“那如果他······还是失败了呢?”石落接话道。
武新儒仰头将自己酒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说道:“就算攻不下金池,蕊将军的军队对北堂冥来说也是一次重创,就算他能够守住金池,军队也一定会有所损伤,战斗实力肯定比不上之前。”
“若是他还想来继续攻占晋趣,我们殊死一搏,也不一定会输。”武新儒越说越兴奋,就好像已经看到了他们赶走北堂冥的军队,开始在晋趣城墙上挥舞旗帜的场景一样。
石落被武新儒的激情感染,心中的空落消失了大半,虽然对武新儒的乐观他并不完全认同,但是武新儒有些话的确有些道理,北堂冥这次回守金池,对他们晋趣来说,只有利,没有弊。
石落也将自己面前的酒喝尽,然后拿起酒壶为武新儒和自己满上,朝武新儒举杯道:“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