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人姗姗来迟,她坐在椅子上,也不起身,二人对她行了礼后,她随意的点点头,率先弹奏一曲。
一曲毕,她对着杜芷然轻笑道:“大小姐可层楼领悟到什么。”
“不曾。”杜芷然摇摇头,这个女人前世也是这般给了她一个下马威,故意在一开始弹奏极难的曲子,令她对古琴望而生畏,在京中传出天性愚笨的恶名。
杜子茜在心内嘲讽,又对柳月音道:“师傅,今儿姐姐时第一次来,你怎演奏如此难的曲子,交些简单的吧。”
柳月音宠溺的摇摇头,别有意味道:“这曲子也不算难,不会演奏没什么,能领悟才是关键。”
待到二人坐下后,她又道:“大小姐初学,我便先将简单的指法交予你。”
她一面说一面快速抖动手指,杜芷然将手放在琴弦上跟着做了做样子,果不其然,柳月音蹙了蹙眉,将她的手指粗暴的纠正过来。
“大小姐,这轮指是这样的,莫要发出杂音。”
杜芷然又将手指转动,她的指甲在琴弦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柳月音眉头跳了跳,她抓住杜芷然五指,一根一根的顺着琴弦拨动。
杜芷然仍旧一副不解的模样,柳月音眉头越发蹙紧,她的身形便越发萎缩,待到柳月音耐心几乎告罄,她的眼眶中也蓄满了泪水。
杜子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冲着柳月音闪了个眼神,柳月音会意,从案板上拿出戒尺,冲着杜芷然的手指狠狠地打了下去。
杜芷然痛呼出声。
“大小姐,对不住了,玉不琢不成器,我身为你的师父只得如此了。”柳月音叹息道。
杜芷然霍地站了起来,冷笑一声抓过柳月音的戒尺,竟是狠力打在柳月音脸上!
“啊!”
柳月音不料竟被学生用戒尺反打,她一声惊叫满是愤怒,反了反了,这个女人不禁学识愚笨,竟连最基本的尊师重道也不会。
杜子茜怔楞地看着杜芷然,猛然回过神来心中狂喜,不用她动手,杜芷然已经为自己准备了一个巨大的污点,天地君亲师,师父重要至此,杜芷然却当场反打师父,不用她多说什么,无数的京城子弟也会将她批得一文不值,赏花宴带来的名声即刻烟消云散,等待她的是永不翻身的骂名。
“我要告诉尚书大人!”柳月音指着杜芷然愤怒道。
“你又
有何可说的?”杜芷然冷漠道。
“尊师重教乃基本常理你却敢当众之下不仅对老师出言不逊,更,更反打师父,目无长辈。”柳月音见杜芷然面色不改,心内更加恼怒,气冲冲地就往外走。
杜子茜连忙拦住假意拦住她,却被她一掌拨开。
“我与你可有师徒之名?”杜芷然冷冷道。
闻言,柳月音回过头来冷笑道:“即便你没有正式拜我为师,只要我教你一日,你便是我的徒弟,如何没有师徒之名。”
杜芷然也跟着冷笑,她斜视着柳月音:“师父乃是徒弟三跪九叩请回家中供奉的,我尚书府可曾如此供奉过你,不过是用了两吊钱命你看管府中乐器之物,你却自视甚高将自己当做了师父。”
“你!”柳月音指着她不住颤抖,她想要说些什么,可杜芷然说的却是实情,她当年不过是看管乐器,因杜子茜喜爱古琴,便着意教了些东西,得了一声师父,短短不过半年便已清闲下来,哪里算的上是正经师父,更何况于杜芷然。
她说不出辩驳的话来,只好不停重复道:“反了反了,反了反了”
“是你反了吧。”杜芷然倏地冷下声来:“你不过是我尚书府的下人而已,却敢在我尚书府面前摆弄着师父的架子,一顶帽子压在我尚书府头上。”
“你,你”柳月音多年清闲,受贾怡然母女二人礼遇,一时间被杜芷然如此挤兑,她怒火攻心,当场颤抖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好了,师傅晕倒了。”杜子茜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