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开生喜不自禁,赶紧拜谢:“老夫多谢姑娘了。”
九歌把他扶起来:“覃老快别这样,您是长辈,哪有拜我的道理。况且我也是有求于您。”
覃开生摇摇头:“您救了爱女,相当于救了我全家,更何况您还把针灸方法跟药方拿出来,这些价值不可估量。”
九歌点点头,怕就怕遇到不知感恩的,但覃开生还不错。
又替覃奕彤看了下,确定寒气彻底清除。
覃开生离开去抓药,九歌见覃奕彤有些闷闷不乐,便知她在想什么,但这种事只有当事人才知道是何感受,旁人也只能尽量开导。
“以后仔细调养着,应该没大问题了。”
覃奕彤听着她的嘱咐,忽然道:“你可有喜欢的人?”
九歌愣了一下,脑
子里滑过穆旭的样子。
不等九歌回答,覃奕彤自行自说,道:“你可有那种心动的感觉,很奇妙。每次看到他觉得眼前都亮了,连黄连都是甜的。有时候见不到会很难过,那时候吃糖都是苦的。”
九歌看着她眼里的泪花有些不知所措,她对穆旭的感情还没到那种地步,至少她离开穆旭顶多会难过一段时间,但吃糖……还是甜的。
覃奕彤没看她,仿佛在自言自语,眼神没有焦虑。
“本来我都想好了,若他不说,那我便主动提出来。等爹爹回来,让他来提亲。定亲后,他考取功名,我便在这等他,等他金榜题名再来娶我。”覃奕彤嘴角上扬,即使泪流满面,九歌也看得出她回忆这些时的幸福是发自内心。
“可是……”覃奕彤脸上忽然很痛苦,眼里的眼泪如断了的珠子般往下掉,“可是这一切都在那天晚上化为乌有,我明明把门锁好了啊,真的……”
覃奕彤转头看着九歌,紧紧抓住她的手:“真的,你相信我,我明明锁好了。”
九歌被抓的很疼,但她没表现出来,拍了拍覃奕彤的手,安抚道:“我信你。”
“可是,锁好了,他怎么进来的?
我不知道……”覃奕彤喃喃道,满脸痛苦跟绝望。
不难想象她那晚经历了什么让她崩溃的事情,想来如果不是寒气如体让她不能行动,她早就了却残生了吧。
“他进来了,想鬼魅一样……我后来醒了……因为很闷……天太黑,我脑袋很沉,但我知道……我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在……在……”覃奕彤嘴唇都要被她咬破了。
九歌赶紧抱住她:“不想了,不想了。他已经死了,已经死了……没事了……”
覃奕彤泣不成声,咬着自己的嘴唇。
门外,覃开生双拳紧握,有血从手心里流出来,滴在地上。
他很痛苦,很自责,很难受。自己女儿在遭受这些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在太医院跟同僚们彻夜研究医书,还是安然入睡?可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能原谅自己。
如果,如果他早点告老还乡,或者直接把女儿接到京都,那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因为这个世界上最缺的就是后悔药,但最不缺的是后悔的人。
阴息宫,他覃开生发誓,一定与他们不两立。哪怕他知道阴息宫跟宫里的一些事,但,女儿是他的全部,是谁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