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尚书府中终于没有人再议论那名小厮的死了,大家的注意力又都放到了东家长西家短的那些闲事上了,放佛自始至终就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苏璃月来看苏心悦,见她仍旧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连哄带骗的带她来园中赏梅。
“古人有句话说的好,‘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两人走到一棵梅树下,她伸手摘下开得最灿烂的一朵红梅,别在了苏心悦的鬓间,笑道:“吹拂梅花的是凛冽的寒风,滋润它的是寒气逼人的冰雪,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它从未放弃自己,依然绽放在风雪中,惹人称颂。”
梅花的淡香传入鼻中,清香宜人,可苏心悦的心情仍旧好不起来。如今她连好好的活下去都难,哪有那些闲情逸致却吟诗诵词,附庸风雅,更何况出身卑贱的她根本就不会那些文绉绉的东西。
苏璃月见她仍旧满面愁容,便知道她并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遂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这生活也是一样的,人活在世间本就是来修炼的,要经历各种各样痛苦和磨难,可那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自己放弃自己,从
此一蹶不振,随波逐流。”
说的好听,大道理谁都懂,可这世人还不是看人下菜碟吗?明明苏静烟恨的是苏璃月,为何她不敢拿苏璃月下手,却独独折磨自己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还不就是因为自己的母亲不过是一名卑贱的婢女吗?
想到自己的身世,苏心悦捏着手中的帕子,眼眶又红了起来。
苏璃月只当她是还没从那日的事情中走出来,连忙把她搂到了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劝道:“好悦儿,我知道你委屈,但时间是治愈一切最好的良药,总有一天,所有的不愉快都会过去的。”
话音刚落,突地一道男声响起,“想不到妹妹竟有这样独到的见解,听了你这话,为兄顿时觉得心胸开阔了许多。”
是苏逸承,他回来了?
苏璃月和苏心悦循声望去,只见苏逸承披着一件雪白的大氅,正站在几米开外的甬道上含笑望着她们,墨色的眸子深不见底却让人觉得十分安心。
确是一个温柔和气的人,怪不得府上的众多丫鬟都为这位大公子着迷。苏璃月收回视线,乖巧地行了个屈膝礼,“大哥何时回来的?不是在书院准备开春的春试吗
?”
“刚刚到家,母亲日日遣人去问我何时回来,在书院也呆的不安稳,不若回来闭门苦读算了。”苏逸承看着她,扯出一丝苦笑,极力地隐忍着心中那蠢蠢欲动的感情。
如今二房失势,就指望着这个大少爷来挽回苏佐儒的心了,自然是不愿让他在外边的。
苏璃月淡淡一笑,没有回应,转而看向了另一边的梅花,装作认真赏梅的样子,心中暗暗希望这位大哥能有点眼力价,打个招呼赶紧走就是了。
虽然这人不错,但她并不想跟他建立什么革命性的友谊。反正与二房一脉迟早是要撕破脸破,斗个不死不休的,也没必要把关系搞得太复杂了。
但苏逸承显然没有那么有眼力价,他就像所有初陷情场的男子一样,恨不得抓住一切机会能跟喜欢的人多相处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