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莫再多言,那大夫刚到,又怎会看见那时的事情?其实你只要向父亲认错,父亲向来慈爱,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何必等谎言被戳破,反而难堪。”
苏菡芸暗暗地又架了一把火。
苏佐儒果然大怒道:“让那大夫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怎么为你做证!”
待到大夫进来,苏璃月将他引到苏潇潇身畔,指着她手上的烫伤问道:“您看这烫伤是被一个人坐在凳子上泼过去的吗?”
那大夫闻言,细细诊断一番,缓缓摇头道:“非也,若是泼上去的,那茶水是四散开来的,不会烫的这么厉害,水泡也不会起得这么厉害。这,这好像是从上而下浇得。”
苏璃月点点头,看向苏佐儒道:“父亲,您也听见四妹说了,女儿自始至终是坐着的,五妹站着续茶自然比女儿要高,女儿又如何从上而下浇这茶水?”
苏佐儒一时语塞,将怒气转到
了苏妙菱的头上,怒斥道:“混账,还不说实话!”
苏妙菱从未见过父亲这般凶过,当即吓得哭了出来,“女,女儿……”
“老爷,妙菱还小,您……”
“你养得好女儿,满口谎话,还敢替她求情!”苏佐儒打断庄玲玉的话,狠狠瞪她一眼,“还不带回去严加管教!再有一次,家法处置!”
见他发火,众人不敢再说什么,作势朝外走去,就连殷巧巧也止住了鬼哭狼嚎,扶着苏潇潇站了起来。
“四娘和五妹留步,还未搞清那茶水是怎地从上浇下来的,五妹这烫便要白挨了吗?”
苏璃月的声音轻轻柔柔,停在四房母女耳中却似催命音符。
苏潇潇不敢抬头看父亲铁青的脸,手臂上的伤又疼痛不已,遂抖得好似筛子,“长,长姐,妹妹晚膳用的少了,是以续茶时,有些头晕,许是那时不小心伤了自己,一时情急才误,误会了姐姐。”
苏璃月惊讶地点点头,“竟是如此么?”
随后,她柔声笑道:“那五妹以后可要多吃些斋饭,毕竟明天起要抄经念佛,应该要费些力气。万一再伤到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滚回去反省!”苏佐儒一声暴喝,厅中的人不敢停留,悉数走了出去
。
待到只剩父女二人,他才赧然道:“月儿,今日委屈你了。”
聪明如他,怎会看不出五女儿是害人不成反害己,但到底是亲生的,又不能真赶出府去。
“父亲,您莫放到心上,五妹也是我的亲妹,我自是不会怪她。刚才那番话也是想给妹妹提个醒罢了。”
听到她这番话,苏佐儒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苏璃月脑中浮现一段记忆,唇畔继而掀起一抹冷冷的笑意:苏佐儒,你今日不忍苛责,她便一直蠢笨如斯,日后被人利用至死,也是活该!
“母亲,这个苏璃月好像并不简单。”回到二房的院中,苏菡芸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微微蹙眉道。
想到女儿的院子没了,自己方才又被当众斥责,庄玲玉心生不悦,咬牙啐道:“不过是个没皮没脸的野丫头!明个早上为娘就好好教教她怎么守这府里的规矩!”
苏菡芸心头一喜,旋即又有些担心,“怕只怕她有那老丞相撑腰,没那么容易受教。”
“哼。”庄玲玉撵着自己手中的珠串,唇边带着一丝冷笑,“如此便更好,到时候也好教你父亲看看她的真面目。一个不服管教的,即便用起来也不顺手,到时不需我们做什么,她也该卷铺盖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