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血取的并不艰难。
古时章的医术高明,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取血,才是最安全的。
若是换成医术平庸之人,稍有差池,便万劫不复,毕竟心血不比其他。
只是那样粗的一个小管子扎到心头上,也不禁让梅清离皱紧了眉头。
看着鲜红的血液顺着管子一滴一滴的落下,逐渐聚集在一个瓷白的小瓶子里。
梅清离紧咬着牙关,红润的脸色慢慢的苍白起来,额头上也沁出了一层冷汗。
痛,实在是太痛了,只是这痛与陆君弃的性命相比,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时间过得很慢,尤其是处于极刑之下。
梅清离握了握有些颤抖的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睡的陆君弃,苍白的唇角微微勾起。
幸好没有被他看到这取血的过程,这个男人胆小又怕痛,会把他吓坏的。
鲜血慢慢滴满小瓶子,突然,梅清离闷哼一声,粗管子从心头拔下,鲜血也跟着喷洒而出。
古时章快速拿过一个撒上了药粉的白布,敷在梅清离的伤口上,随即又拿过一颗药丸让她吃下。
过了半晌,梅清离苍白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暗竹等在外面,心里忐忑不安。
种蛊容易取蛊难,万一有个什么闪失………
黎将军府的冤屈该由谁来为他们讨回?
那些奔赴黎将军而来的将士们,又该由谁来带领他们推翻这早已腐败的王朝。
暗竹在外面来回踱着步子,眼睛时不时的往门口扫一眼。
他真的很想进去看一看里面的情况,但他的身份不允许。
在大周,梅清离是他的主子,她的命令他不得违抗。
“现在怎么样?可有不适之感?”
古时章一边将鲜血倒入特制的容器中,与一些特制的药粉融合在一起,一边观察着梅清离的状态。
对于这个女娃,他的心里是极为佩服的。
要知道,心头血难取,就连男人都受不了这种罪。
当初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用心头血去养一只情蛊。
正所谓有情难离,无情便是情蛊也栓不住一个男人的心。
都怪那个老毒物,心思不正,净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梅清离拽着衣领往上拉了拉,淡然道。
“无碍,古仙医果然医术高明,晚辈佩服。”
陆君弃躺在床上,无知无觉,他真的是打心眼里不想让梅清离受到伤害。
但他阻止不了她的决定。
古时章将掺有鲜血的药膏搓成了两个药丸,并将其中一个塞进了陆君弃的口中。
情蛊是用心头血养成的,所以,它对于主人鲜血的气味极度敏感。
只要用鲜血做药引,情蛊一定会被引出来。
只不过,嗅到主人血液的情蛊会非常活跃,它在体内横冲直撞,也能让人痛苦万分。
稍有不慎,便会伤及五脏六腑,无力回天。
这一点,从陆君弃的表情中就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