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个人是谁杀死的?”铁无衣问。
“哼!肯定是孟浪杀死的。”贾六爷道。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了。总不至于是许净山他们吧。”
“你和我的猜测一样。我也认为是孟浪杀的人。”铁无衣道。
“可我不懂,为什么孟浪要杀他自己的人。”贾六爷问。
“也许是孟浪本来要杀的人并不是他。”铁无衣道。
贾六爷一震道:“不是他……难道是我?”
“有这种可能。也许孟浪说去西樵镇只是个幌子而已。他的真正目的是希望把你引出来,杀掉你。”
“你说的的确有可能。因为昨天晚上我的确从他眼中看到了杀意。可,他为什么不昨天杀我,非要等到今天晚上?”
“也许……他忽然改变了主意,又或者……”铁无衣道。
“又或者什么?”贾六爷问。
“又或者不是他要杀你,而是季度要杀你。”
贾六爷一怔后,颤声道:“不错,不错。的确如此。肯定是孟浪回去把看到我的事情告诉了季度,所以季度才让他想办法把我杀掉。现在季度恨不得我早就被赵公子砍了脑袋。”
“所以,现在孟浪和季度应该还在这附近,他们并没有去西樵镇。”铁无衣道。
贾六爷吓得声音都变了,道:“我们,快离开这里,万一他们再出现,我岂不是……”
铁无衣一笑道:“所以,你现在还反对我把你放进那山洞里吗?”
“可,那山洞孟浪他们是知道的,万一他们再出现在那里……”
“放心吧,季度他们把我一个人丢在里面让我自生自灭。孟浪说半个月后去为我收尸的,相信他最近几天都不会再去那里了。”
“那好吧,就听你的吧。”
铁无衣又道:“现在那个媚姐儿也失踪了,看来是被孟浪带走了。”
“肯定是的。媚姐儿是他最喜欢的女人,他怎么可能舍得对她不管不顾呢?”
铁无衣冷笑道:“你们三人的关系可真够乱的。”铁无衣道。
贾六爷“嘿嘿”干笑了两声,也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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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无衣将贾六爷拎起来,快步向那山洞奔去。
约莫一盏茶功夫,便已来到洞口。
他摇着火折子,拖着贾六爷进了洞内。摸索着来到先前脱困平躺的地方。
刚一到那地方,他内心就不由得一惊。
原本他脱困后扔在地上的长绳已经不见了踪影。不远处,散落着那十几根腿骨,有的已经碎裂为几段。
他心下道:“看来,季度他们又来过了。既然来过,自然也发现了我已经逃出来了。也许他们没去西樵镇,也和我的出逃有关。说不定,他们现在正在到处找我呢。”
想毕,他忽然对贾六爷道:“现在你不必进洞了。”
“啊?为什么?”
“我忽然改变了主意。”
“你不会又想把我交给许净山他们吧。”贾六爷颤声道。
“不是。我是想放你走了。”
“真的?”贾六爷不敢相信。
“当然。”
“铁少侠,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贾六爷激动的道。
“好了,好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您请讲。”
“在放走你之前,你还必须配合我来演出戏。”
“演戏?什么戏?”
“引蛇出洞。”
“引谁?”
“季度他们。”
“啊?这不是要自投罗网吗?”贾六爷惊道。
“你放心,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再说,可能在他们被引来之前,你就已经离开了。”
“那好吧。怎么演?在哪儿演?”
“走,我们先去弄只鸡,你也弄只大斗蓬。”铁无衣说完,便给贾六爷解开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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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这个靠近运河和洙河的山村渐渐热闹起来。由于靠着两条河。山村里的村民多数靠捕捞为生。他们从洙河里捕捞上来的鱼虾,再在运河边的码头装上船贩往外地。由于地理的特殊性,周边村落也多有百姓来这里谋些营生。久而久之,在码头前的一片广场上,便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早市。
正是早市时,广场上人头攒动,客贩如织。
突然,从广场一角的树丛里奔出来一个少年,少年满脸惊恐,直直地闯进了人群。撞倒了鱼筐、踢翻了菜篮、打破了饭桌,叫骂声、斥责声、惊叫声,不绝于耳。那少年不管不顾,只想着往前逃去。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头戴大号斗篷的灰衣人。他边追边大声喝骂:“铁无衣,我看你这次往哪里逃。我抓住你,非把你大卸八块不可。”
此人自然就是贾六爷。他正配合着铁无衣演戏。
贾六爷几个纵身,来到铁无衣身后,对着他的肩头,便是一掌,并大骂道:“铁无衣,去死吧。”
铁无衣趁着贾六爷的掌势,往前扑到丈余,在地上翻滚了两下,踉跄站起身,吐了一口“鲜血”。
众人一片哗然,都驻足观看。
贾六爷追过去,又对着他的后胸一掌,铁无衣趁势又飞出一丈有余,撞在一棵树上“昏死过去”。
“怎么下手这么狠毒?”“杀人啦……”人群中议论纷纷。
贾六爷大骂一声:“铁无衣,你在装死吗?”他用脚踢了踢铁无衣。铁无衣没有反应。
“哼!铁无衣,你倒是死得痛快。”贾六爷又大声骂道。骂完,便一纵身进了旁边树丛,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铁无衣装作昏迷过去,一双眼睛都偷偷裂开缝,时刻观察着广场上的动静。
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逡巡了一会,走近铁无衣,仔细观察了下,然后又匆匆离开。
人群中铁无衣竟然也看到了许净山和余奇。两人只是在那驻足观望。
约莫半刻钟后,先前那矮胖男子又折了回来。不过,这次他却是带着一个精瘦的马脸男子同来。
两人走到铁无衣面前,对望了一眼,难掩喜色。
“大家都散了吧,这个人受了重伤,我和兄弟好心带他去找大夫瞧瞧。”那矮胖男子朝着人群道。
说完,他和马脸男子一起将铁无衣抬了起来。
铁无衣对两人的表情变化,看得真切。心想:“这两人八成和孟浪和季度有关。”于是装作重伤昏迷,毫无知觉,任由两人搬运。
两个人将铁无衣抬到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
那马脸男子去赶车。矮胖男子便进入车厢坐在一旁,上下打量着铁无衣,嘴角扬起了笑意。
少半个时辰后,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那马脸男子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