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到底是怎么了啊?”卫辰追问。
“卫辰哥,你就别问了,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对我和我妈的照顾,我和我妈准备从这里搬出去。”
“是啊卫辰,我跟珊珊不能拖累你,不能毁了你的家庭。你现在是一个有家庭的男人,回去好好跟你老婆过日子,啊?你是好心收留我跟珊珊,你是跟珊珊清清白白的,可别人不这么看啊?别人还以为珊珊是你在外面养的小\/三呢?这对你们两个影响都不好。”我妈说。
卫辰上前一步,堵在门口。“妈,别人爱咋说咋说,我不管,你跟珊珊房子还没找下呢,你们现在急匆匆的出去上哪儿去?露宿街头啊?不行。吃住开支那么大,珊珊现在又没工作,你们怎么生活?不行!”
“卫辰哥,你就让开,让我和我妈走吧。”
“不行!”卫辰坚决不让开。“妈,我是您干儿子,珊珊干哥哥,你们现在需要人照顾,我照顾你们天经地义。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用不着这样。越是这样,才越是说明我们有什么。所以,这个时候,你们不能走。走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就坐实我跟珊珊不清不白了。”
我和我妈还是没走,住了下来,接下来的几天,卫辰都没有来。可能,卫父找卫辰谈话了。习敏熏那么聪敏的女子,肯定不会大闹,肯定会大度的替卫辰求情。
有天晚上,我和我妈已经洗漱了,准备睡觉。习敏熏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我借故走到卫辰那个卧室接电话。
这次,习敏熏完全丧失了任何淑女啊大家闺秀的形象,完全像是一个疯子,泼妇。
“李佩珊,你跟你妈还能要点脸吗?你们能不赖着卫辰吗?你们明明知道,卫辰是有家的人,而且我肚子里已经有了卫辰的骨肉。你还不明白吗?卫辰现在和你在一起,就是因为我不方便。卫辰根本早就不爱你了。”
说着说着,习敏熏似乎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
习敏熏哭了。
“我是被你逼疯的,李佩珊,我是被你逼疯的。你知道吗?咱们都是女人,为什么女人要为难女人呢?”习敏熏吐每一个字都特别痛苦,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把一把从她自己的身体里穿膛而过。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同样作为女人的我,有点心疼电话那头的那个女人。“我跟卫辰就是兄妹,没有别的关系。”老实说,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稍微有点飘,有那么三分没底气。
“鬼话,谁信呢?”习敏熏恨恨叫起来。
“更何况你肚子里已经有了卫辰的孩子,你还怕什么呢?”我想,一个孩子足能拴住一个男人。当初,婆婆是那么介意我没动静的肚子,张开是那么盼望一个孩子。假如我有个孩子,或许……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
没有假如,我不要做梦了。
“以前,我也以为孩子能拴住他的心,可是孩子根本拴不住他的心,他的心被你蛊惑了,被你套牢了。你抢了我丈夫,抢了我孩子的父亲,我恨你李佩珊。”
她给我扣上“蛊惑”、“套牢”这样妖\/孽\/般的字眼。好像我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妖\/孽。
“别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我戴不起,你现在不清醒,等你清醒了再说。还有,怀孕女人不宜动气。再见。”
说完,我挂了电话,电话里面习敏熏还在咆哮,“我清醒,我今天就是太清醒了,李佩珊我告诉你……”我关掉手机。
回到卧室,我妈已经睡着了,落地灯还为我留着。
我躺下,关掉落地灯,想着刚才习敏熏说的话,问自己,到底对卫辰是一种怎样的感情?爱情?还是亲情?
……我自己也说不清。
也许是两种感情杂揉在一块。
不论如何,我现在终于清楚,此时此刻,这种感情是多么危险。就这样发展下去,更是危险中的危险,对我们双方,以及双方的家人,都是莫大的伤害。
看来,我跟我妈必须搬走了。
迷迷糊糊的,听到客厅里沙发那边有细碎的动静。小偷摸进来了?我当即心下一阵发寒。穿着睡衣的我,小心翼翼的起床,下地,拿起门后的拖布,慢慢把卧室门拉开一条缝,蹑手蹑脚走出去,悄悄走到那团黑影身后。
那团黑影忽然坐地上了,我打了个空。黑乎乎的,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小长方形的东西,似乎是那种小酒瓶。
“别动。”我说。另一只手终于够着台灯,我同时拧开台灯。
光芒朦胧里,我看清了,这个醉醺醺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卫辰。他脸颊通红,眼睛半睁着,意识不是太清醒。
“你还知道自己是谁不?”我问他。
“我……我知道你是谁。李……佩……珊……”他结结巴巴的说。嘴里一股浓烈的酒气。“我不知道我\/他\/娘\/的是谁,我知道你是谁就行了。珊珊,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卫辰哥,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来,起来,你别坐地上,地上凉。”卫辰泥一样沾在地上,我根本拖不起来。喝醉酒的人特别的沉。
忽然,卫辰把我揽在怀里,浓烈的酒气朝我贴了过来,我用力推开他,“卫辰哥,卫辰哥,你喝醉了。”又不敢太大声,害怕吵醒我妈。
自从前次病后,我妈睡眠就不好了,医生得知这一情况,近期每晚睡前多开了一种药,是二分之一片的安眠药。有时三分之一片。昨晚吃的是二分之一片。
热带的旋风一样,卷着酒气,在我的耳边呼呼的吹着。我挣扎着,“卫辰哥,卫辰哥,别这样……别这样……不行啊……不行啊……”
“珊珊,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不能这样啊卫辰哥……不能……不能……你是个有老婆孩子的人呀……你……”
地毯很扎皮肤,我的心里也针扎一样的疼,慌乱,惊恐……不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我裹着睡衣,木头一样蜷缩在沙发里,随手把沙发上的羊绒毯给卫辰盖上。
夜半,卫辰有点酒醒了,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拿羊绒毯紧紧把我裹在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听着他带着酒气的呼吸、心跳。我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的融化,融化……天呐,我这是怎么了?卫辰他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我们怎么可以这么糊涂……
“对不起,我昨天晚上喝多了,对不起啊……”他轻柔而郑重的在我耳边呢喃,我心里又有什么东西融化了,不停的融化,我整个人都要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