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弋轻轻松松抽出衣袖,隔着木栏,宠溺摸了摸她的脑袋,姿态亲密无比。
这一幕落在李壑陵眼里无比扎眼,恨不得把贺兰弋的手砍断。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一把长刀擦着贺兰弋的肩膀钉入木桩上,李壑陵冷哼一声,踩着怒气走下长阶。
“没想到,人刚拿下,主子就来了,这消息报的还真快。”
他意有所指,目光意味深长从二人头上扫过,怒气越涨越烈。
“来得正好,本王倒想听听,贺兰太子怎么为这个杀人犯开脱。”
他越生气,贺兰弋越高兴,根本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他扫了一圈,看那些文官都是熟脸,神色忽然明朗。
“没什么好开脱的,是孤让她做的,她做的很好,孤很满意。”
他桀傲一笑:“不过杀的有点多了,孤自然要出面给你们一个交代。既然大家都在,那我们谈谈。”
他伸手,下人递来一叠明黄的绢纸,是这几天协商交换条件的书信。
“这上面,所有条件孤全部答应,作为交换,她交由南周处置,如何?”
此言一出,文臣武将都惊了惊,换一个太子妃,怎么谈都谈不拢,怎么换一个下属这么顺利?他连条件都不讲了。
沈雪环猛然扑向车边,脸色苍白如纸。
“李壑陵,你别听他们胡说,他说话从来不能信!”
“本王说了,二小姐只能称呼本王岘王殿下。”
他不动声色拽开她的手,目光凛冽,落在贺兰弋脸上尽是鄙夷。
“放着发妻不救,用这些条件换一个无足轻重的外人,你们南周人做事真是毫无章法。”
“听上去,你很了解南周?通过她吗?”贺兰弋朝囚车里的人歪了歪,顺势在她头上拍了拍。
“别碰我。”她扭头躲开,目光毫不友善。
李壑陵薄唇紧抿,突然眯了眯眼睛。
“陈北风,把囚车押回去,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他真气浑厚,随手一掌便把囚车推离了贺兰弋触摸范围。
当着他的面就敢动手动脚,他绝不可能把人交出去。
“李壑陵,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身后红光一盛,黑袍男人拂袖挥开,衣摆划出一个利索的弧度。
“人在本王手里,自然由本王随意处置。”他将“随意处置”四个字咬的极其暧昧,挑衅的意思很明显。
“贺兰太子在这浪费时间,还是去看看你的太子妃吧。”
“看来是谈不拢了。”贺兰弋笑意骤减,邪肆之气冲上眉梢。
“上官,拦住他们。”
话音落,一道身影拦在车前,宽厚剑身因真气灌入嗡嗡作响,大理寺侍从立刻抽刀,两拨人虎视眈眈对视。
南周武功极其诡谲,上官玄瑛三招就把陈北风踩在了脚下,手起刃落,一剑洞穿他喉间。
“上官玄瑛,住手!”
囚车里的人突然出声,一把抓住剑刃,鲜血淋漓滴落。
上官玄瑛动作一顿。
李壑陵脸色骤变,视线里只有滴滴落下的鲜血。
他强迫自己站着不动,知道她武功已经恢复,收拾一个上官玄瑛不在话下。
谁知,上官玄瑛很听话的收了剑,还朝囚车行了个皇礼。
“遵命,太子妃殿下。”
周身血液突然凝固,李壑陵猛地抬头,目光紧紧落在囚车上。
五个字,砸的他脑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