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在困境里绞尽脑汁谋生的样子。
沈雪环一怔,愣愣看着他,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贺兰弋没给她反应的机会,抬手捻出一缕莹润暗红的微光。
“既然你喜欢李壑陵,孤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一指入土,红光按入地下,她脚下立刻腾起阵法,树木、土地刹那间移形,眨眼间她退后百米,跟一棵藤蔓纠缠的大树合二为一,只能从缝隙里看到外头。
贺兰弋指尖红光刚刚熄灭,军马的马蹄步步铿锵,已经来到了密林深处。
马儿嘶鸣声和下马的声音同时落地,那道黑袍掐金丝的高大人影迎着月色靠近,精致无暇的侧脸矜傲冷漠,黑瞳冷戾疏远,连一根睫毛都带着生来的尊贵。
他不为贺兰弋而来,眼里没他半分影子,连擦肩而过时也没回头。
贺兰弋敛了敛眉眼,轻轻柔柔道:“你来找人吗?”
他刻意擦了擦唇角残留的女人口脂,扬起一个不太正经的笑。
“来的不巧,人已经跑了。”
那抹嫣红不光刺激着他的眼,还有握紧的拳。
李壑陵眼神不快,紧盯着眼前这个伪装成善类的男人,如果眼神有杀伤力,他身上早上百个窟窿了。
“是吗?本王都没说找的是谁,贺兰太子就知道了?”他冷笑。
贺兰弋轻慢抬手,抚平袖上褶皱:“孤最不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们北澧人偏偏都擅长这个。”
他抬头:“所以我们注定是敌人。”
气氛瞬间僵凝,皇城禁卫军直觉不妙,“铮”一声抽刀出鞘,动作整齐划一,气势威宏。
“不仅是敌人,贺兰太子要是不把人交出来,马上会在这变成死人。本王向来说到做到。”李壑陵凤眼蔑然转过他身侧,冰冷的眼神似要把人活埋。
可话虽如此,眼下四周空旷,的确没有活人的气息。
他神思外放,探查方圆百里,仍然没有活物的气息。
难道贺兰弋没撒谎?不可能,贺兰弋疯名在外,狡诈奸猾,不可能这么轻易收手。
除非……
他眼神突然锋利,如刀射向贺兰弋:“你杀了她?”
杀气毫不收敛,磅礴之气冲向贺兰弋,锦衣蓝袍的纤瘦男人摇身一动,小鹿一般躲开。
他蓝瞳迎着月色闪动,悄然挑起眉角。
李壑陵不愧是久经战场的人,这身杀气,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北澧战神倒也名不虚传,
他揽了揽衣衫,兀自叹了口气:“孤要真杀了她,必是敲锣打鼓,将尸首挂城墙上暴晒三年,岂会这么静悄悄的处理掉?”
“她在北澧邀功,垫的是南周人的尸骨,孤对她恨之入骨,岂会轻易饶她。”
贺兰弋边说,边整理自己落在肩上的发。
“跑了就是跑了,多问一句,无可奉告。想动手,孤也随时奉陪。”他伸手,指尖红光一闪。
二人皆是一方霸主,若在此时莽撞出手,两国自然不好收场。
李壑陵将信将疑收回剑锋,冷冷睨了他一眼。
“别忘了你来北澧的目的,想让你的太子妃好好活着,那就遵守本王制定的游戏规则,行差踏错一步,别怪北澧擅自南伐,踏平皇庭大门。”
“刜伐南周?”贺兰弋平淡的点点头,“好啊,孤就坐在皇庭里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