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是骞楼的女人吗?他口口声声解释了一大堆,说毫无干系,怎么转头又巴巴跑去找人家。
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她愣在大理寺坐到半夜,看着天色由暗变明,不知道什么眯了过去,再睁眼已经过了早朝时间。
好在她非召不用入宫,不然就晚了。
只这一夜,真凶落网的消息不胫而走,大约是速度太快,流言蜚语四起。
今天一大早,一纸诉状告到勤政殿,几位大人联合状告大理寺少卿薛欢仗着职权为非作歹,为了结案随意抓人,分明想草菅人命。
后宫一同施压,曹贵妃给姚家撑腰,四公主带头长跪凤仪宫,要拿薛欢问罪。
帝后结发二十余年,头一次共同头疼一件事。
“陛下,薛欢在民间口碑极差,肆意妄为,谁不是闻风丧胆?都传他能止小儿啼哭。臣还得知,南巷衙门的师爷因为一句话得罪了她,他把人家侄子腿打断了,还逼迫师爷把侄子杀了了事。”
“真杀了?”容皇后皱眉。
“真杀了,师爷不杀侄子,薛欢就要杀他。”
大臣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添油加醋恨不得把他说成屠夫。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刑部新任侍郎简英,虽说功绩不好,但好歹也是一步步踏实苦干熬上来的,就因为这起杀人案没办好,被薛欢给——”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众人唏嘘一片。
“您说,这犯得上吗?再说了,就算简英该死,也是陛下处置,哪轮得到他一个毛头小子?”
琮帝一言不发,摩挲着手上一只玉扳指。
容皇后面露担忧,但还是不太相信:“我虽只见过他几面,可看着机灵沉稳,不像那种人啊。”
“机灵沉稳?”曹贵妃冷哼一声,“姐姐别忘了,我们家老四之前就被她害惨了,在丞相府里,她借酒撒泼,辱了老四的名声,这笔账,我们曹家身为表族会算,江家一族也会算,他薛欢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解气!”
说起这事,议论声更大了。
当初薛欢跟四公主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是岘王出面一力保下,好在经宫嬷判断,二人只是和眠一榻,薛欢并未有实际举动,这才护住了四公主最后一丝底线。
但风言风语不长眼,给四公主造成了很大困扰,最严重的就是她在江家地位一落千丈,以前江家合族捧着她,现在江隋安的妹妹嫂子都能给她脸色。
甚至隐约拿退婚威胁她。
都是都拜薛欢所赐!
“皇后娘娘,您一定要替蒙儿做主啊,薛欢行径本就放浪,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合情合理,一定要严惩他!不能让别人觉得我们皇家好欺负!”
容皇后为难:“蒙儿委屈,本宫知道。只是你们之间的原委也不是一句话这么简单,岘王当初既做了主,你也不反对,如今本宫没理由推了岘王殿下的脸面啊。”
四公主咬牙:“母后,蒙儿委曲求全也是不想驳二皇兄的面,但如今薛欢已不是二皇兄的手下,他犯的错跟二皇兄无关,太子殿下初率三司,跟他也更无干系,都是薛欢一人狐假虎威。”
老臣们立刻接话:“是啊,他目无法纪,不把太子和王爷放在眼里,如此行径触犯众怒实属正常,还请陛下和娘娘替朝臣做主!”
文官义愤填膺,武官暗自窃喜,所有人巴不得看见薛欢倒台,把大理寺这块肥缺让出来。
琮帝终于抬起眼,意味深长扫了他们一眼。
“薛欢所行所做,朕都有耳闻,朕听得比你们长。其中虚实,朕自有判断,你们先退下吧,等朕有了眉目,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这也太偏袒了,官员们面面相觑,眼里的不满呼之欲出,出奇一致,谁都没走。
这时,不起眼的角落传来一个沉威的声音:“臣以为,当革职处理。”
琮帝一愣,这才看清说话的人是谁。
“沈将军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