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环看着他,不自觉捏了捏手指,似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沉默片刻,忽然也笑了出来。
“王爷拿着这么关键的东西,却在勤政殿上维护我,莫非对我另有所图?”
带着淡淡嘲弄,她迎风走了两步。
“王爷别忘了,我们退婚了,您亲手递的婚书。如今再出尔反尔,岘王府威信何存呢?”
“呵。”
没想到,他反而笑了出来,十分不屑。
“跟你比起来,王府的声誉不算什么。蛊可以给你,但你得亲口告诉本王,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要娶我?也太儿戏了吧。”
她气极反笑,要是京中纨绔子弟说这些话,她还能一笑了之,而堂堂岘王说这种话,倒让人不寒而栗了,因为他肯定不会无利早起。
“那是本王的事,你只管选择说与不说。”他侧头,鼻梁在脸上投下深深阴影。
“我若不说呢?”沈雪环拧眉。
他似乎是意料之中,扯出一抹玩味的笑。
沈雪环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上当的感觉。
“不说,那就陪本王去个地方,明天会有马车去沈府接你。”
在她手心里放了样东西,他转身走远了。
沈雪环看了一眼,他递过来的是个瓷瓶,她的罪证。
“咔嚓”一声。
瓶子和蛊一起被捏碎,淡蓝色功法包裹碎片,随着真气一冲全化成粉末,夜风一吹,彻底消失无踪。
“沈雪环,不能信他,他做什么都不能信,知道吗?”最后一句话随着粉末缥缈落入风里,都不见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雪环坐在将军府正厅发呆,沈月瑢进来就看见一幅“美人观饼图”,眼看着她盯着一块饼看了半天。
“看这么半天,不知道还以为,这饼在跟你告状呢。”
“告状?何人告状?”被她一打断,沈雪环回过神来,伸手去取刀,这才发现自己穿着裙衫,手边没有离魂刀。
她悻悻收回手,朝沈月瑢笑笑。
“姐姐起来了,我……锻炼锻炼胳膊。”
沈月瑢不疑有他,可脸上却带着调侃:“一大早魂不守舍的,在想谁啊?”
“想谁?没想谁啊。”沈雪环端碗挪了挪,给她腾地方。
“傻丫头。”
沈月瑢坐下来一本正经看着她:“你年纪也不小了,要不是这身病拖着,早该嫁人了,别老把自己当小孩,有些机会,你自己不争取就要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沈雪环仰头:“你不就没争取吗?后悔吗?”
“你比我命好啊,岘王殿下天之骄子,也没什么风月花边,他还主动向你示好,派王府侍女护你安全,这心意还不够明显吗?他可从未对别的女人这样体贴过。”
沈月瑢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派侍女护我安全?”
沈雪环指着自己鼻子,什么玩意,分明是抓她把柄来了,还落了个体贴人的好名声。
真是越想越气。
“我用他护?他不来踩一脚,我都谢谢他祖宗菩萨了。”